分卷閲讀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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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飛石看着文雙月身披官服威風凜凜辦差時,心中確實極其噁心。
可是,也僅限於犯惡心。
衣飛石是被皇帝極其愛重、舊部滿天下的實權派國公,摁死一個文雙月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只要他暗示一二,就有無數舊部能替他製造意外讓文雙月死得毫無破綻。
然而,他從沒有仗着自己的權勢欺負打壓文雙月。
這其中有衣尚予曾答應寬赦文雙月的緣故,不過,衣飛石骨子裏也並不是真的那麼遵從父命。對於他自己堅持的事,拐彎抹角哪怕是偷偷地,他也會盡量去辦了——之所以沒動過文雙月,是因為衣飛石對文雙月也存着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同情。
文雙月不是殺死衣琉璃的主犯。她是脅從。她同樣是被裴生欺凌的受害者。
衣飛石恨她替裴生按住了心口中刀的妹妹,也同樣明白,就算她不去按住衣琉璃,衣琉璃也活不下去了。沒有人能在心口中刀之後活下去。
這麼多年來,衣飛石從未對文雙月有一指相加,原本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文雙月接住考籃。
她從未覺到自己的命運如此沉重。
現在她不僅僅揹負着文家幾百條人命換來的功德碑,她還得負責替衣琉璃建功,向衣琉璃贖罪。
想起那一位温柔愛笑的將門虎女,文雙月一度後悔得恨不得死在當年的心思淡了。是啊,去死當然很容易。閉上眼睛,等着屠刀砍落,睜眼就是下輩子了。
可是,她做錯了事,憑什麼一死了之?
“我儘量。”已經不年輕也不再天真的文雙月,只能給衣家這麼一個答案。
我不一定能做得到。但是,我會盡量去做。
我用我活着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向寶珍公主贖罪。願她享盡陰福,來世平安喜樂,富貴無極。
※“倒是朕多管閒事了。”馬車裏,謝茂往背後軟枕上一歪,皮笑不笑地説。
衣飛石將車窗內側的竹簾落下,瞬間將外邊透着光線的薄紗窗簾擋了個嚴嚴實實。
“關窗幹什麼?朕告訴你衣飛石,外邊沛宣文、百里簡在,拐角那邊還有個李璣,全都看見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下了朕的面子,別以為你在這裏給朕……”謝茂一句話還沒説完,衣飛石已經倒在他懷裏,含住他的下。
謝茂很滿意地與他深吻數次,吃舒服了就翻臉不認人:“朕也不會原諒你。”
“那這樣呢?”
“……”
“陛下……”
“……也不會原諒你,除非,”
“這樣?”
…
…
衣長寧把文雙月送進考場之後,與沛宣文、百里簡見面寒暄了幾句。
二人才知道皇帝與襄國公都來了,就在旁邊停着幾輛覆着黑綢的馬車上。不知道皇帝在也罷了,知道皇帝來了,豈敢不去磕個頭?
沛宣文和百里簡跟着衣長寧一起往回走,秦箏眼睛都瞪直了,悄悄給衣長寧打手勢。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車廂裏,耳力驚人的衣飛石死死壓着皇帝,不許謝茂再動。
謝茂憋得額上熱汗淌出,咬牙切齒地罵道:“衣長寧這倒黴孩子,朕八輩子欠他的!”車廂外,沛宣文和百里簡莫名錯愕地看着紗簾之後掛着竹簾,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倘若不是秦箏守在一邊,他們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找錯地兒了?衣長寧也極其尷尬。
好懸秦箏還是負擔起內侍的責任,引導他們向皇帝施了半個禮,解釋道:“陛下乏了。”百里簡連忙道:“臣等告退。”這邊百里簡與沛宣文走得遠了,謝茂才猛捶車廂大罵道:“衣長寧你給朕滾去領二十板子,着着實實地打!”衣長寧滿頭大汗地跪下。
他這不也是看着二叔駁了陛下的面子,怕陛下怪罪二叔,趕忙找了兩位大人來救場嗎?
哪曉得……這大白天的,陛下和二叔居然這樣。
※會試三場,每場三天。
考生進了貢院之後,由胥吏發放號牌,找到對應的號房住進去,非特殊情況就不能再出來了。
今科增設女科,名義上沒有分男女場,其實在進場的時候,男女考生就已經分開了。一在東,一在西,舉子們在一邊,有貢院的場管,女考生則在另外一邊,負責監督考場紀律、幫着照顧上下的,則是宮中派出來的女官。
龍幼株進場比較晚,臨來之前,她還去抱了個佛腳,專門去狀元樓喝了一杯狀元紅。
不過,她來得再晚,貢院裏位置最好的號房也得留給她。狹窄的號房位於廊下,遮風擋雨非常好,因是新修整不久,到處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也自己提着考籃,先把筆墨紙硯收拾好,再拿小爐子燒了一壺水。
沒多久,守在附近的女官舉肅靜牌,外邊響鞭炮,祭諸聖人,主考、房師升座,隨後敲鐘,知貢舉巡場,落鎖。再過半個時辰,考題就發下來了。
龍幼株一邊琢磨考題,一邊喝自己燒開的温水。
她不着急。因為,這場考試對她而言,絕對公平公正,不會有任何人敢存一點兒私心故意黜落她。
在龍幼株沒去找百里簡指點之前,她先找了黎閣老,那時候她就知道,以自己的水準入貢是不難的,只是名次不會太好看。去百里神童府上蹭了幾個月私教課之後,龍幼株自問水平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