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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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衣飛石正要拿一個,看見放在藕夾旁側的脯與糟鵝掌,臉陡然變得嚴厲。
楚弦也吃了一驚,連忙抱着攢盒跪下,額頭觸地不敢吭聲。
秦箏才去外邊吩咐給襄國公炙膳,回來就看見衣飛石和楚弦打眉眼官司,他莫名所以地上前,就看見衣飛石指了楚弦一下,冷漠揮手。
楚弦小聲哭道:“奴婢是拿錯了……”秦箏連忙捂住他的嘴,皇帝卻已經被驚動了,在衣飛石膝上蹭了蹭,問道:“怎麼了?”皇帝雖被驚動了,卻似十分疲憊,仍舊閉眼養神,説不得即刻又要睡過去。
“些許小事,驚擾陛下了。”衣飛石柔聲哄道。
“朕怎麼聽見楚弦在哭?”從謝茂把楚弦選入太極殿至今,已有三年。當年紅齒白的小童,已經十歲了。
謝茂認認真真把楚弦當個寵物養着,若不是他自己跟衣飛石纏得太緊,他都能叫楚弦去給衣飛石夜裏暖腳。楚弦聰明伶俐安靜,相處時間久,不單衣飛石對他和善,連謝茂都覺得這孩子很可愛——臉沒有長歪,脾也沒有長歪。
“他説拿什麼東西?平裏也不愛求賞賜,他要什麼你就給他,小孩子家家懂得什麼?你和朕難道養不起?”謝茂越説越來勁了,矇頭蒙腦地坐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地上轉了一圈,才找到跪在地上的楚弦,“你要什麼?”衣飛石忙道:“真沒什麼事。還不快下去?”謝茂已看清了攢盒裏的東西。
秦箏臉都綠了。他如今是太極殿的主管內侍長,朱雨和銀雷都已經退了二線,位分上是朱雨銀雷更高,可職事全在他身上。國喪期間,太極殿出現了葷腥食,他頭一個跑不掉。
哪曉得皇帝跟沒看見一樣,揮手道:“下去吧。”秦箏磕了頭拽着楚弦就要走,豈料楚弦仍不肯走,磕頭道:“陛下容稟。”衣飛石和秦箏都有些急。衣飛石知道皇帝守制的時候不大老實,從前給文帝守制,他偷偷喝酒,還跑去青梅山大營蹭衣家的醬,孝帝國喪期間,他直接就在信王府裏給衣飛石羊吃。
可是,這回不一樣啊。這是太后喪期。皇帝對太后的情,與前邊兩位皇帝全然不同。
“朕不怪罪你。下去吧。”謝茂真不在乎這個。
親媽死了就不許吃,誰發明的?原本悲痛就傷身,還不許好好吃飯,何等反人類?
“陛下,奴婢拿錯盒子了。這個盒子是奴婢偷偷拿回來,打算待會給公爺看的。”楚弦趁勢把自己想説的一股腦全説了,“奴婢知道國喪期間不能葷腥,不能作樂,不能笑。奴婢連甜點都不吃了,只吃素面。奴婢不敢犯忌諱。”
“拿給公爺看?”謝茂很意外,“你是説,這盒子不是你自己攢下來的?”楚弦點點頭,語帶憤怒:“膳房的劉傳福在賣盒子,二十兩銀子一格,這個攢盒統共七格,就是一百四十兩,他還説買六格送一格,只收一百二十兩。”宮裏膳房受點好處,給各宮妃嬪皇子皇女處送些合口味心意的菜,這是潛規則。
可是,一提攢盒賣到了一百二十兩,這就有點荒謬了。謝茂與衣飛石都是聞所未聞。
在國喪時賣食攢盒,裏邊的東西大抵是燻貨、糟貨,哪怕是夏天也能放過夜,擱在冰鑑上能存更長的時間。盒子扣上隨便往哪兒一擱,也不容易被察覺。謝茂覺得哭笑不得。他是不在乎守制時食葷腥的規矩,可膳房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真就不怕他知道?
“這劉傳福是誰?”謝茂自問記是很好的,若劉傳福能在膳房做主,沒道理他不記得。
秦箏尷尬地説道:“回陛下,劉傳福……是趙公公的小孫孫。”趙從貴年紀大了,上病也多,早就不在太極殿當差了。皇帝極念舊情,常常垂問賞賜,宮裏上下也沒人敢得罪了趙公公。哪怕是司禮監的李從榮李公公,見了趙老太監也得低頭叫阿叔。
趙從貴閒在宮中無聊,也開始“含飴孫”,他的乾兒幹孫多不勝數,劉傳福就是他目前最喜愛的小孫孫,今年只有八歲。
太后在時,執掌六宮,各處紋絲不亂。一旦她不在了,宮裏不説亂套了,起碼是沒人管了,各宮各房各司都不住鬆懈——就算行差踏錯,又沒人管。想告狀?你往哪兒告去?
劉傳福是個嘴饞的小胖墩,纏着幹爺爺趙從貴把他擱到了膳房裏,那就是耗子掉進了米缸。
國喪期間,滿宮茹素,別的地方是找不到葷食的。
劉傳福起先是自己偷着吃,不敢聲張。後來就偷點出來,給玩得好的小夥伴吃。再後來就開始偷賣食。他賣東西只賣給一起玩耍的小太監,年紀稍大的進不了他的小圈子,就不肯賣。
然而,這事兒不可能不出圈。小太監吃着香,忍不住就想討好自家的小主子。
漸漸地,宮中的皇孫們,也都偷偷地開始買吃。
——孝帝遺下的妃嬪人數也不少,這批人膽子不小,對太后更沒什麼情,也開始偷偷摸摸地買食盒子回來打牙祭。
劉傳福的食攢盒之所以賣得貴,是因為他也沒多少貨源。
短短几天時間,這食攢盒就風靡了整個未央宮。
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只是瞞着太極殿和長信宮罷了。楚弦之所以能買到這個盒子,那是因為他年紀小,又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