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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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女婿悲憤之下找蔡家宿老拼命,被打破了腦袋,卧牀熬了幾個月,一命嗚呼。蔡姑娘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保住,八個月時生下一個死胎,正是個來遲了的兒子。
蔡姑娘帶着才三歲的女兒衣食無繼,無奈之下就上了東湖討生活。
在東湖的女也分好幾等,最上等的,自然是顏好,擅長歌舞,會説笑的,其次是長得好,樂藝一般的,再次是長得好,樂藝很差的……至於樂藝非常好,長得一般的,很少混出頭。
蔡姑娘就是長得好,完全不通樂藝的那一類。
持兩年皮生意之後,蔡姑娘把攢的錢全砸在學樂藝的師傅身上,拜了五個師傅,分別學習唱歌、跳舞、琴箏、箜篌、簫。
鸝説到這裏,孔秀平已驚訝地抬起頭來,在場好幾個大臣都開始擼鬍鬚了。
謝茂好笑地問道:“怎麼,這個蔡嬋很出名麼?”黎洵見身邊幾個同僚面尷尬之,他和皇帝相處得長些,知道皇帝脾,解釋道:“稟老爺,這位姑娘講的恐怕是彤城名蔡仙仙的故事。蔡仙仙在風月場中名氣很大,也曾到京中八大樓獻藝,聽説是藝俱佳,不負仙子之名。”鸝肯定道:“尊客説得是。奴家講的這位蔡姑娘,花名蔡仙仙。”
“她又和織坊有什麼關係?”謝茂問道。
鸝口吻中下意識地帶着一縷不快,説道:“朝廷前些年四處辦作坊,蔡仙仙自認掙了不少錢,想着洗腳上岸,帶着她的錢匣子只管用錢砸——竟還真給她砸下來一個絲織坊,説是什麼‘承包’給她經營,每年貨租,銷路都不愁了。”
“這豈不是好事麼?”謝茂聞言是很高興的。
“她開了織坊,又拖了不少湖上名上岸,大家都去做織坊生意去了!”鸝道。
謝茂聽明白了,哈哈笑了笑,搖頭道:“這是好事。”蔡仙仙金盆洗手不做風月生意了,還帶着不少東湖上的名一起上岸。
最初,被這羣名壓在身下的伎人們自然很高興了,排名在前的都洗手了,後邊的豈非就能出頭了?往人家一夜賺上百千兩,如今自己也能賺那麼多了。
那羣與蔡仙仙齊名的女也都很高興,少了這麼多搶生意的,銀子豈不是滾滾而來。
然而,東湖風月本就是這一批頂尖兒風美豔的名撐起來的,一旦她們迅速上岸,湖上伎人後繼乏力,客人們遊覽東湖看來看去就幾個面孔,剩下的全是不入,難免就會對東湖失去興趣。
客人失去了興趣,越來越少,能賺來的銀子也自然越來越少。
迫於無奈之下,許多留下想掙大錢的伎人,也都循着前輩的足跡,紛紛上岸搞作坊去了。
對東湖的風月市場而言,這是一個惡循環。
對鸝這樣習慣了賣笑賣藝的伎人而言,當然恨死了帶頭壞了東湖風氣的蔡仙仙們。
似她們這樣的伎人,從小學習吹拉彈唱討好客人的技藝,叫她們放下嬌滴滴的生活,去作坊裏埋頭五個時辰紡織做工,她們哪裏做得下來?畢竟,像蔡仙仙一樣攢下大筆銀錢,能夠花錢去聽事司承包作坊的,那是極少數。
謝茂不想再聽鸝抱怨,叫秦箏再給她們放賞,叫畫舫靠岸:“咱們下船去看看。”他説的岸邊,就是先前畫舫路過的織坊。靠岸之後,謝茂帶着眾大臣陸續下船,衣長寧早已安排人去前方探路佈防,衣飛石仍舊很小心地守在皇帝身邊,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動靜。
從外邊看,這間織坊也不算很大,紅泥燒製的磚牆瓦房,臨湖的草地被踩得嚴嚴實實,楊柳樹下還有些石頭堆砌的桌椅,似乎常有人在此閒坐。謝茂看了一圈沒找着門,衣長寧回來稟報道:“老爺,南州作坊門森嚴,大門通常朝裏開,您往這邊走……”東湖風光旎,行走在光明媚的水岸邊,不止謝茂陶然若醉,背後幾個翰林待詔也擠不上來,偷着説小話,看遠處長得爛漫的花,已經開始琢磨詩句了。
遠處突然有兩個人追打着奔跑,衣長寧緊張地忙要呼喝侍衞,謝茂笑道:“別動,別動。”温柔服侍在皇帝身邊的衣飛石目光瞬間利若鷹隼,看了片刻之後,衝衣長寧點點頭:“無礙。”又打了個手勢,命令衣長寧帶人悄然圍上來。再是看上去沒什麼破綻的偶遇,他也不會掉以輕心。
那邊追打的兩個人,竟然是一男一女。
男子縮着脖子掉了一隻鞋,邊跑邊罵:“韓二孃,你這潑婦,我要休了你!”背後那氣勢洶洶追出來的婦人手裏拿着一樹枝,另一隻手就拎着一隻男式布鞋,呼呼掄着樹枝想要前面的男子:“休!你有本事休!江大強,你給老孃站住,走,咱們寫休書去!”江大強似是跑得累了,抱着一棵細細的柳樹,氣吁吁地説:“你不許追了!”韓二孃起樹枝殺到,嘩啦一條子在江大強胳膊上,疼得江大強嗷嗷叫:“謀殺親夫啊!”一邊喊一邊又拔腿狂奔,深怕被抓住了又被暴打一頓。
這一出鬧劇看得謝茂一行人目瞪口呆。
孟東華是武官出身,氣道:“世上竟有如此潑婦?”居然敢打丈夫!
他氣急敗壞地上前,三兩下攔住了江大強,罵道:“你這丈夫好沒道理。怎的就讓婦人騎到頭上去了?她手裏拎的又不是菜刀,你怕她個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