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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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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蒐羅整理齊全,寫了卷宗呈上來。朕有旨意給宗正寺與大理寺,叫他們定案判決。”謝茂到底還是給衣飛石面子,循着這個時代的信追求,承諾道。

“既然有你求情,賞白綾鴆酒,留個全屍吧。”照着謝朝如今的律法,參與行刺的言藻等三個還活着的刺客,不是千刀萬剮就是五馬分屍之刑。

衣飛石忙躬身道:“謝陛下。”

“輪得着你謝?”謝茂沒好氣地瞥他一眼,朕的小衣壞起來蔫壞,偶爾腦子風就變白蓮聖父。

“朕問你,謝浩的臉是怎麼回事?”此時距離謝浩被衣飛石一巴掌塌顴骨已有五之久,羈押謝浩的宗正寺被攪得焦頭爛額,還是衣長寧動用了從前的關係,從太醫署借了個兩個太醫去診治——給自家二叔擦股。

半邊臉都被塌了,這年月委實不好治,雪上加霜的是,謝浩以為親爹親兒子親老婆都死光了,活着生無可戀,死得拖泥帶水,歪在病榻上醒不來也死不去,動不動就病危彌留,把宗正寺和守着他的一隊羽林衞折騰得夠嗆。

太醫署的太醫一天兩趟告假往外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謝茂豈有不知道的?

衣飛石自知理虧,垂手道:“臣莽撞了。臣不該打他。”

“你怎麼就莽撞了呢?朕想不明白,你這樣冷靜自守的人,為什麼會把重要人犯險些打死當場?襄國公,衣愛卿,不如你跟朕好好説一説?”謝茂重新給衣飛石端茶,“若是説得彩,朕就不怪罪你了。否則,朕倒是要問一問,你這巴掌是滅口呢,還是滅口呢?”衣飛石被皇帝氣得夠嗆,這口氣……分明就是戲謔,故意他親口承認護短了。

“陛下真的想知道嗎?”

“愛卿説不説呢?”

“陛下想知道,臣自然知無不言。”

“説。”

“啓稟陛下,謝浩説臣的丈夫不能人道,臣心想,就算這是真的,你也不能嚷嚷出來啊。臣一時憤之下,就打了他一巴掌。哪曉得就打重了。臣罪該萬死,求陛下治罪。”衣飛石滿臉認真誠懇。

“……”謝茂想把黎順捉來暴打一頓。

聽事司在宗正寺當然也有眼線耳目,謝茂聽説謝浩重傷時,就讓聽事司去查問詳情。

問題是,就算聽事司知道謝浩説皇帝不能人道,襄國公才氣恨之下給他來了一下,有誰敢大喇喇地在皇帝面前説那四個字?當然只能含糊其辭,總結地告訴皇帝,謝浩出言不遜,襄國公聽之不忍,因維護陛下才痛責謝浩。

謝茂心中得意極了,朕的小衣何等養氣功夫?旁人當面罵他,他也只是哂然一笑。

如今有人説朕一句不好,他就氣得差點把人打死,可見是極其愛慕於朕。哎,朕真是太幸運了,今生竟得此愛。

得意歸得意,偷着樂可不是謝茂的愛好。他非得把事情拎出來,叫衣飛石親口承認護短,親口承認愛慕自己,那才是一句一句的甜話,聽着何等愜意?

…就被黎順和衣飛石聯手坑溝裏了。好嘛,小衣總算大大方方地承認朕是他的“丈夫”了。謝茂苦中作樂地想。

“原來愛卿的丈夫‘不能人道’竟是真的?朕怎麼聽説,傳言不實呢。”謝茂指尖輕輕釦着放在衣飛石面前的粉瓷瓷碗,碗蓋兒上燒得粉潤清透的一個圓沿兒,皇帝修長的手指就在圓沿兒裏磕磕。

衣飛石看着皇帝這不要臉的暗示,面不改心不跳,誠懇地答道:“陛下金口玉言,陛下説傳言不實,那自然實也不實。臣以為陛下説得對!”

“朕説了不——算——”謝茂也不去那茶碗兒暗示了,直接伸手抱住衣飛石,一把按住愛人間嵌着美玉的革帶。

“咱們試試!試試不就知道了?”

“……”※謝團兒離宮之後,搬回了長公主府居住。

黎王府幾次派人去探望,謝範也顧不得自己被衣家剃了頭,這會兒頭髮離着肩膀還有半寸距離,這就不計前嫌地幾次親自登門,名義上是探望外孫保保,其實幾次都在問閨女,要不要跟爹回家去?

謝團兒對謝範的態度卻很冷淡。

她在衣家熬了十年不肯和離,是為了照顧被圈的父母,是為了自己身為長女的責任。

可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弟弟謝圓出生之後,謝範對她驟然變化的態度。謝範未奉命去黎州辦差之前,就曾風急火燎地想要與衣家議婚,把謝團兒嫁到衣家去——就因為謝團兒覺得,她不比弟弟差什麼,她應該被父王一視同仁。

重聚天倫的初時驚喜過去之後,許多曾經被淡忘的怨恨都會隨之而來。

謝團兒不怨恨父親,卻也不會選擇回到黎王府。哪怕沒有皇帝立嗣女這件事,哪怕她走投無路,她也不會選擇回到黎王府去。——弟弟謝圓已經大婚,已經被立為世子。她此時回去,父母尚在還好,一旦父母不在了,就是寄人籬下。

天下之大,何處不是家?

沒有父母,沒有丈夫,沒有兒女,謝團兒孑然一身,也一樣能自立門户。

何況,她現在有兒子了。孩子是上蒼對女人最大的恩慈,儘管懷胎十月艱辛無比,儘管誕育後嗣損傷身體,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只要將孩子好好教養對待,這個孩子就一輩子也不會背棄自己。

中原禮教將女子視為傳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