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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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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察覺到衣飛石反常的沉默,湊近耳畔悄聲問道。

“何事觸動愛卿情腸了?若要替人緩頰説情——”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一下,朕就允了。不許再偷着跑去先斬後奏。”衣飛石想的是謝浩,謝茂暗示的也是謝浩。

這讓衣飛石簡直又驚又氣。謝浩這樣陰謀私蓄死士行刺皇帝的逆賊,罪在十惡不赦。就因為自己沉默片刻,皇帝居然又要饒了!陛下究竟在想什麼?這種人能饒得了嗎?殺十次都不冤枉!

皇帝立嗣女之事籌劃了十多年,太后、衣尚予都已參與,此時已成定局。

衣飛石擔心宗室不安分,卻不能拿未發生的事來給皇帝添堵,改口道:“臣豈會為弒君逆賊説情?陛下誤解臣了。”

“臣想的是另一件事。”

“何事?”

“臣這些子在外多方探查,得知被相王府養在慈幼院的刺客共有二十一人,因病痛、苦悶等情由,陸續死了四個,還剩下十七人。”

“那臣在慈幼院中,卻只發現了八個人。”

“這八人心思相同,皆不肯傷害陛下,刀槍劍戟都朝着臣來了。——臣自然不是覺得這不對,陛下澤被蒼生、生民無數,但凡不是個禽獸,誰又敢對陛下稍有不敬之處?臣只是覺得,兩三人在一起尚且有七八個想法,為何八個刺客堆在一處,念頭都是一個?”衣飛石這龍拍得生硬,謝茂看着他眼帶玩味戲謔,偏偏衣飛石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羞恥。

“哦,那是為什麼呢?”謝茂分明心中有數,卻故意壓低聲音,以朝堂聽政才使用的威儀聲線,湊在衣飛石耳畔低低垂詢。

還能為什麼?想要朝堂只有一種聲音,二十年來,謝茂統共殺了多少人?這世上總是充滿了異見者,獨一的聲音必然來自強權。

衣飛石這樣硬朗的身子骨,被皇帝用如此低沉威儀的聲音咬着耳朵吐氣,竟也覺得膝蓋有些軟。

他嚥了咽喉中不存在的熱氣,拉住皇帝的手,試圖阻止皇帝使壞:“後來臣依着線索供詞,在各處陸陸續續挖掘出幾具屍體,仵作驗屍後判斷,皆死於陛下遇刺前十二個時辰之內,致命傷處大抵出自慈幼院八刺客之手……”

“所以,愛卿是想替活下來的三個刺客求情?”謝茂問道。

衣飛石點頭道:“此義士也,陛下,臣……”一句話沒説完,衣飛石臉倏地僵住了,不可思議地看着謝茂。

把他捧在手中寵愛尊重了十多年的皇帝,剛才居然用手掌狠狠拍了他一下。拍的還是那個地方!

四十歲的老夫了,居然被皇帝拍了尊!若是閨閣情趣也罷了,這明顯不是啊!都整整齊齊地穿戴着衣裳,正兒八經説着話,皇帝居然説動手就動手?!

衣飛石年輕時也不是沒被皇帝訓誡過,君父君父,可不就得當親爹敬着麼?論身份比親爹還大呢!

現在都這麼大的人了,皇帝居然還這樣,也太……丟人了。

“陛下恕罪。”

“臣不敢替犯弒君大罪的逆賊求情,可言藻幾人並未存心謀害陛下。”

“臣以為他幾人臨陣倒戈,替陛下先一步剪除了真正的刺客,稱得上將功贖罪。臣……”衣飛石儘量不去想上火辣辣的滋味,不去想差點掛不住的顏面,替如今被羈押在聽事司監獄的言藻三人求情。他説得真情實,卻不想眼前的皇帝眼越來越難看,漸漸地就沒聲音了。

“不説了?”謝茂給他遞了一碗茶,臉卻實在稱不上好。

衣飛石將茶碗捧在手裏,低頭道:“不説了。臣豈敢為了旁人惹陛下不快?”

“朕確實不快。”

“言藻、沈清、鄭碧落,一個欽命要犯,兩個陳朝細,一心一意要殺死你,埋了二十車火藥在慈幼院,打算把你炸上天,不惜讓慈幼院中八十六名幼童、旁近數十户百姓陪葬——”

“如此兇殘惡毒之人,你卻管他們叫義士?”謝茂訓斥道。

衣飛石坐不住了,猶豫着離席站起聽訓:“臣知罪。”皇帝這樣嚴肅又不算嚴厲的態度,衣飛石自覺輕了重了都不大好。坐着挨訓顯得不恭敬,跪下又怕皇帝覺得自己太過戰戰兢兢,只好站起來聽着。

謝茂也不叫他坐下,滿臉嚴肅:“別的事情朕都能依你,此事不行。”

“這幾個都是試圖謀害你的兇徒,朕必要殺之而後快!不許跟朕犟嘴,你捫心自問,若知道幾個身手不錯的刺客心心念念要殺了朕,你能准許他們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嗎?你還敢叫他們義士!”衣飛石壓兒就沒把言藻幾人試圖刺殺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他功夫實在太好了,收拾言藻幾人本不費吹灰之力,哪裏會記得這等小事?

這些子他都在查幾個刺客的幕後主使,想的都是行刺皇帝的案子,言藻等八個刺客,居然在行刺計劃之前,聯手把打算行刺皇帝的九個刺客一股腦兒殺了個乾淨,衣飛石就覺得這幾個人很懂得陛下聖恩,可以替他們求個情——至於刺殺他自己,他真沒在意這麼點兒小事。

現在皇帝板起臉訓斥他一頓,他才訕訕地低下頭,認錯道:“臣知錯了,臣謝陛下眷愛。”分明皇帝衝他發脾氣,他聽在耳裏,卻像皇帝摟着他悄悄説甜話一樣,心底又是那一種很悉的甜絲絲的滋味。

“你讓底下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