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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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領兵打仗的將軍,部下犯了錯,他首先要乾的事是收拾殘局,而不是放着敵人在眼前對自己喊打喊殺,自己卻先去追究這是誰的罪過,誰該負責。
當然,他也不喜歡聽兒子指責自己錯了。
衣長寧過繼給了襄國公府,鎮國公府世子則從來就不需要多優秀。
——再出一個衣飛金、衣飛石這樣的絕世名將,皇帝肯嗎?就算今上答應,新帝也未必答應。
渾有渾的好處。衣飛珀充其量也就是個憊懶虛榮拎不清,若像衣長寧那樣勤懇治事,深得皇帝喜愛倚重,還不知道要養出多大的心思。
把家裏幾個孩兒捂着養廢了兩個,謝團兒出宮探病與他一番深談,他才知道後悔。
他孃的誰知道皇帝腦那麼大!居然想立嗣女,居然想立謝衣兩家骨血的孩子做嗣皇帝!衣尚予自認心眼界遠勝常人,聽了謝團兒的明示也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
見識過皇帝百折不撓的韌勁兒,衣尚予若不能狠心當場把謝團兒掐死,就得全力相助。
否則,一旦立嗣失敗,衣家必然萬劫不復。
衣飛石囿於局中不敢領受皇帝近乎瘋狂的恩寵,衣尚予則不然。他和太后一樣,瞬間就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之處。皇帝憋了這麼多年不立後不生育,一前一後兩個郡主嫁入了衣家,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既然無法阻止皇帝,想要保住家族,想要保天下不出大動亂,衣家必須全力以赴。
這時候,衣尚予才後悔,自己這麼多年竟對衣飛珀放任自。
關鍵時候用不上了!
衣飛石推着衣尚予進了書房,小廝掌燈入內,烹上茶湯,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衣飛石則跪在地上服侍父親了凍得冰涼的皮靴,換上軟底鞋。
前些年皇帝身子不好時,衣飛石經常給皇帝捂腳,這會兒摸着親爹涼颼颼的腳掌,就習慣地用自己温熱雙手摩挲片刻,哪曉得衣尚予猛地將腳踩在腳踏上,滿眼驚訝地看着他。
“……阿爹?”哪兒錯了麼?衣飛石很久沒服侍父親了,當年在軍中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
衣尚予看着他眼神,竟有些心痛。
看得衣飛石莫名其妙,到底怎麼了嗎?衣尚予低聲問道:“他常要你這樣侍奉?”他?衣飛石多喝了兩杯的腦子有點懵,慢了一拍才想起來,啊,陛下?
衣飛石頓時哭笑不得。
哪怕衣飛石心甘情願給皇帝捂腳,在親爹面前也是絕不能承認的,一口否認道:“豈有這樣的道理。兒子又不是捂腳的奴婢,自然只服侍父親。”衣尚予臉頓時更乾巴巴了。
動作這麼練,不是你給他捂腳,那必然是他給你捂腳了。
自家親兒什麼樣的功夫身手,衣尚予豈有不知道的?赤腳站在雪地裏半個時辰也不會發寒。皇帝沒事兒捂兒子腳丫子幹什麼?還那樣來去。
“酒上來了,你給為父端碗茶來。”衣尚予把圍在身邊的次子趕走,自己換好鞋襪。
衣飛石將小廝烹上的茶湯端過來,父子二人圍坐炭爐邊上,品茶敍話。
茶湯舀了兩回,衣飛石也不像從前那麼戰戰兢兢,直接就問:“爹讓飛琥回京是想做什麼?”
“皇帝要立嗣。”衣尚予捧着竹筒製成的緻茶碗,暖意從手心源源不斷攀升,他卻冷靜無比。
“立成了,鎮國公的爵位可傳十代。立不成,滅門之禍就在眼前。”
“飛琥不回來,你讓崇慧郡主用誰?——飛珀?”一手把衣飛珀捂廢了的衣尚予後槽牙有些疼。他曾想,若早十年知道皇帝的計劃,我就不會讓衣飛珀放任自。轉念又想,若早十年他知道了皇帝的計劃,只怕也本不會相信。
“爹何時知道陛下立……之事?”衣飛石問。
“崇慧郡主出宮告知。”
“爹最是謹慎自守之人,豈不知立嗣之事恩自上出?陛下立何人,臣下不該過問。崇慧郡主要用什麼人?她想做什麼?爹又想讓她做什麼?——爹此時召回飛琥,何異以臣謀君?”衣飛石問道。
衣尚予放下茶杯子。
老父多年積威,略有不悦,衣飛石恭敬地站了起來,離席低頭垂手:“兒子無禮。”
“我叫他回來做什麼,你不知道?”衣尚予問。
衣飛石沉默不答。
“這樣大事,傾家以赴也未必能保萬全。”
“一句‘恩自上出’,就將滿門老小給太極殿安排——”衣尚予質問道:“小石頭,你躲在皇帝背後餐花飲太久了,養得滿身的嬌氣依賴,還能提槍上馬嗎?還會衝鋒陷陣嗎?”
“兩個郡主一前一後降入家中,你揣着明白裝糊塗。”衣尚予提起這個就生氣,皇帝腦太大,正常人都想不明白皇帝的想法,衣飛石卻是知道的!
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知道了居然都沒回家提醒一聲!還得等到謝團兒於無奈回長公主府求助,衣尚予才猝不及防地領會到了皇帝的瘋狂。
“多少年了?五年,十年?老夫問你,貽誤戰機是什麼罪過?”衣尚予徹底把皇帝立嗣女一事當仗在打了,且是一場打輸了就滿門死絕的硬仗。
親爹的論調和太后如出一轍,衣飛石近也想通了,不會再和皇帝擰着來。他被衣尚予問兩句也不着急,反正那是親爹,跟着謝茂學那無賴勁兒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