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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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喜歡任何和朕對着幹的大臣。
忠言逆耳不是不行,朕許你旁坐一邊嚷嚷。但是,替朕辦事的第一把手大臣,必須唯聖命是從。
自去年吳善璉病故之後,太平朝的內閣就再沒有膽敢梗着脖子和皇帝拍板的大臣了。
陳琦因風痹之症常年告病在家,內閣中單學禮主動退讓,黎洵就成了當之無愧的隱形首輔。
此後入閣不久的沛宣文、李璣都稱得上是敢拼敢殺、情烈。沛宣文揭過南州弊案,差點被暗殺在任上,李璣原任深埠海事司總督,臨機決斷下令深港水兵打滅了尋釁滋事的東海島國,然而,對皇帝的“聖意”,這兩人也都聰明得很,皇帝指哪兒臣打哪兒,實在打不下手,臣也不嗶嗶,臣裝病。
——敢和皇帝聖明唱反調的大臣,想入閣就壓兒過不了廷推這一關,皇帝直接就把名字劃掉了。
之所以有這麼多彈劾的摺子飛上來,是因為大臣們都不認為皇帝會支持太后的裁決。
吳氏因喪女將丈夫一紙訴狀告上衙門,着衙門裁決和離,這已經是不守婦道妄圖翻天的荒謬之事了,太后居然還讓吳氏把丈夫休了,讓兒子隨母姓,最可惡的是,婦人竟然還想侵佔夫家財產!從來就是男娶女嫁,婦無恆產,太后這麼判案,挑戰的是道德綱常,是公序良俗。
吳氏找女太傅黎簪雲出頭,找龍幼株接了案子,找太后判了案子,她找的都是婦人。
可見她也知道,正經人都不會准許她如此敗壞風氣德行。
皇帝和太后不同。太后身為婦人不守婦道,皇帝又豈會准許她們不守婦道?
“林氏臨朝之心不死。當以黎州之事脅迫聖人不成,灰溜溜出宮避了十年,聖人生純孝,憐她老邁無依,方才特許她回宮榮養天年。她卻是個上竄下跳不肯安分的,果然就是林家的閨女!”陳夢湘冷着臉抨擊太后,與他同屋坐着的,則是陳黨後起之秀,如户部侍郎狄琇,工部營繕郎中裴月明,太僕寺少卿曲禮,皆是陳閣老門生的子弟後輩,與陳夢湘相多年。
陳夢湘是陳閣老長子。
被太后懿旨裁決生生被吳氏“休”出門的倒黴丈夫陳瀚,就是陳夢湘的大兒子。
這件事讓陳夢湘極其憤怒。
兒子不爭氣,陳夢湘心裏有數,也試過各種辦法管教,教而不善,這有什麼辦法?
孫女被兒子一腳踹進荷池裏淹死了,陳夢湘也痛心疾首。他是很同情兒媳婦的,還讓夫人給兒媳婦送了補品湯藥,寬兒媳,叫她養好身體再生育一個。
哪曉得吳氏居然妄想帶走孫子,與兒子和離。這不識好歹的賤婦,辜負了公婆的厚待!
陳瀚從聽事司衙門回來時,身上都是鞭傷,小腳趾都斷了一。這讓陳夢湘更是恨毒了吳氏與聽事司的賤婢們。當時他就帶着家奴去把主審此案的文雙月家宅圍了。
也不知是文雙月運氣好,還是陳夢湘運氣好。
那文雙月受龍幼株宴請,恰好不在家中,喝醉了就在龍幼株家中歇了。
陳、裴兩家乃是世,裴濮更是陳琦心腹門生,得知陳夢湘帶人去堵文雙月,裴月明心肝一跳,請了親爹裴濮去把陳夢湘拖了回來。這才有了陳家御前告狀的後事。
哪曉得摺子才遞上去,皇帝還沒消息,太后懿旨先下來了。
如今皇帝還沒有表態,陳夢湘已耐不住四處串聯求助,尋找盟友,意圖將太后這道懿旨砸回去!
在外人看來,皇帝與太后就不是一路人。否則,豈有太后前往天壽山“休養”十年的道理?
陳黨的中堅多數都是前林附殷黨人。
如今坐在這裏的户部侍郎狄琇,就是林附殷的孫女婿。
他老婆林屏平乃是出了名的悍婦,他想納妾,求了十年,林氏也不肯鬆口,他就偷摸摸養了個在外邊。前不久太后判吳氏休夫的懿旨下來,林氏就似得了主心骨,他把養在興合坊的外室賣了,威脅他若是不肯答應,就要打官司把他休出門去——找太后做主。太后是她親姑。
狄琇被鬧得灰頭土臉,當然不肯發賣外室,陳夢湘這邊串聯謀事要彈劾吳氏,他立刻就來了。
否則,像他這樣在户部大有前途的侍郎,多半是不肯和陳夢湘一起混事的。……不把這個口子捂住了,以後子還怎麼過?這會兒聽陳夢湘指責太后想要和皇帝奪權,他低垂眼瞼玩着茶碗上的蓋子,心想,果然是來錯了。這蠢貨氣瘋了想搞事,誰想死誰陪他去死,我不去。
“十多年前林氏就想臨朝稱制,聖人年輕無知,叫她監國幾,婦道人家見了幾回世面,這就唸念不忘了。諸位,還記得十年前林氏灰頭土臉往天壽山休養之事麼?聖人執掌神器已二十一載,斷乎不能容忍婦人這點妄想!”
“今判了婦人休夫,奪人子嗣,害人家產,吾等若不捨命阻止,翌又當如何?”
“我陳氏小兒算得了什麼?犬子那一點兒家業又算什麼?卻不能因這一點兒微末之事,就混淆了世間的道理!”
“今叫陳琅改姓吳琅,陳家產業成了吳氏產業,他呢?”
“陛下亦是林氏子!”這話中的意思,就太過可怕了。
暗指如今太后判吳氏休夫奪子,謀取陳瀚家業,他太后也就能休了文帝,叫皇帝改姓林,再奪了謝朝江山自己稱帝?
狄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