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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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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海沙縣。

若非大事要事,守備軍通常不會輕易出動,兩千守備軍進駐當,當地百姓就沸騰了。

原來皇帝就在海沙縣衙!

平時最大的官兒就是縣令,如今家門口來了個皇帝,滿城百姓都想看熱鬧。然而,緊趕慢趕衝出門去,也只看見守備軍,莫説皇帝,皇帝的儀仗都沒看到一片。有好事者堵着守備軍就問:“咱們老皇爺走啦?還沒給他老人家磕頭呢!”守備軍軍紀向來鬆弛,沒兩下就給問出了話:“他老人家微服私訪,見不得這海沙縣的縣令魚百姓,現在去解救被強徵的農户去了!去哪兒了?這得問我們頭兒,我們哪兒知道?”謝茂先去了就在城郊的“小園子”,就是海沙縣衙組織集體賣的地方。

那地方看上去不起眼,從官道下來,往山裏走了半里路,就是個東西三進的園子,牆修得很高,大白天的門户緊閉,羽林衞破門而入,驚出了一幫子看門守院的打手,居然還很有幾個高手。

跟着謝茂出門的五百羽林衞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收拾個鄉下窯子沒什麼難度。

破開門之後,衣飛石隨侍謝茂進門,只見裏頭蒔花草,倒是十分清雅秀致。謝茂對逛窯子比較有心得,看得出這就是照着京中大門户的館所建,就在庭中稍坐。

羽林衞四下蒐羅,很快就把前院後院的婦人解救了出來。前院的婦人還算體面,除了未施脂粉略顯憔悴之外,個個看着都還健康。後院的婦人則是連主簿口中“不新鮮”的“貨”,互相攙扶着出來,臉上身上都長着瘡,衣飛石見了大驚失:“陛下,此處不乾淨。”立刻就要扶謝茂離開。

“叫大夫來給她們瞧病。”謝茂不慌不忙,温言寬道,“朕是當今天子。”這話在人羣中引起一羣騷動,站在前排的前院婦人都下意識地理了理衣衫,不顯得太過失禮,站在後排患了花柳病的婦人則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還有沒患病的婦人擋在她們身前,似乎這樣就能擋住病氣,不要過給特意來解救她們的尊貴天子。

“是朕選錯了官,才叫你們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這官,這禍首,朕是必殺之後快!”

“不過,朕今親自來見你們,除了對你們説一句委屈,還有另一個目的。”

“朕知道,你們都是良家婦人,半輩子清白乾淨,卻因朕之過錯,平白遭了橫禍。朕殺得了貪官惡吏,補不足你們所受的傷害——這卻不是你們的過錯。是朕錯了,是彭潤錯了,是踏足這裏的惡客錯了。”

“朕希望你們能好好地活下去。”

“若能歸家的,自去歸家。若無法歸家的,朕準你們與丈夫和離,若有二子以上者,可攜一子大歸,僅有獨子者,朕亦特旨,夫家不得阻止爾等歸家撫看。各人發放五十兩安家銀子。願意去作坊上工的,聽事司優先安排工位,不會手藝也不着緊,進了作坊有師傅帶,紡不了紗就去分絲,不會分絲就去做紙,紙也不會做,縫個衣裳納個鞋底,朕不會叫你們餓死。”他回頭找紙筆,羽林衞才把這地方翻了一遍,附庸風雅者有之,就去廂房裏找來筆墨紙硯。

衣長寧研墨,謝圓展紙,謝茂懸腕寫下“清白”二字,展示給所有婦人看。

“朕給你們出路,給你們‘清白’。若有鄉人説嘴議論,只管拿去打臉!”一眾婦人皆嚶嚶哭泣,有膽大的婦人哭訴道:“民婦當不得‘清白’二字。當真清白烈婦,早就死在後頭山溝裏了,當不得皇爺厚賜……”羽林衞聞言連忙去搜索後邊的山溝,竟從裏邊撿出來二十多具摔得粉碎的屍骨。

謝茂與衣飛石都不覺奇怪。哪家館不死一堆節烈婦人?

跟着去了後山的謝圓卻氣得目眥裂,大罵道:“這還有王法嗎?令人髮指!皇父,這幾個官兒該死!就該千刀萬剮!”

“那就剮了吧。”謝茂隨口就准奏了。

安頓這羣農婦的事仍要給聽事司來辦,當地聽事司四個主事都被殺了,緊急平調附近州司屬前來收拾善後,謝茂再去四岸縣的途中,海州郡守金肅也聞訊趕來,見面就磕頭:“臣失察!臣萬死!”

“這要是海沙、四岸兩個縣也罷了,朝海府六個縣沒一個乾淨的,你説失察?”謝茂就在沿途御帳裏稍歇,海州委實太熱,過了正午,頭也曬得人滿臉發紅。他的御帳搭在一棵千年老榕之下,樹蔭隱然,下人服侍他擦了身上的汗,換上乾淨衣裳,整個人就鬆快多了。

他端着茶,看着跪在太陽底下的金肅,問道:“你當你君父是個傻子?”金肅今年四十出頭,國字臉,濃眉大眼,看上去很值得信賴,他長得高瘦,穿着密不透風的三品官服,汗水啪嗒啪嗒往地上掉。被皇帝嘲諷一句,他額頭就觸地了:“臣不敢欺瞞聖人。治下縣屬強徵農夫之事,臣確實知情——”

“神仙種落地,農人憊懶,匠工失專,聖人高瞻遠矚,早就知會地方要做好應對。朝廷更是三令五申,從上到下佈置了無數法子,指點臣工們措置好這個局面,臣豈會不知道聖人心憂之處?臣在地方眼看民情怠惰,也是焦心如焚啊!”

“強徵農夫始於八年前,當時,四岸縣令孟況之在任。糧司從濟靈河拉了五車果樹,碼頭卻沒有足夠的腳力卸貨,只得強徵農夫暫代,而後疏通水渠,一天十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