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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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詢問如何把父王撈出來,而是如何保全家的命。
她常年住在長信宮,深知太后與襄國公在皇帝跟前的份量。若真連太后和襄國公都因父王的事被皇帝發落,那麼,事情很可能嚴重到讓她全家一起死。
“此事你管不了。安心在府上待着。”衣飛石低聲道,“靜觀其變,會有轉機。”皇帝故意用杖傷讓衣飛石在謝團兒跟前賣好,可見立嗣女之心,始終不改。
既然要讓衣飛石向謝團兒賣好,皇帝就一定會讓衣飛石的“傷”變得有價值。若衣飛石捱了一頓暴打,謝範還是被賜死了,這份人情還算個什麼玩意兒?
所以,在被抬出宮的時候,衣飛石就知道謝範絕不會被賜死了。
至於最終如何處置,還得看朝廷的後續,衣飛石目前也不太清楚局勢。
得了衣飛石給的準信兒,謝團兒一直緊繃的肩背才鬆弛下來,反倒劇烈地息了幾聲。
這不是當年五六歲的女童了,衣飛石也不好替她拍背順氣,看着她益長開的俊秀眉目,到底覺得有些對不起她——皇帝仍舊想讓她做嗣皇帝的母親。她這一生,只怕還有無數次今這樣擔驚受怕的時候。
謝團兒很快就調勻呼鎮靜了下來,這才有空看清楚衣飛石的臉。
衣飛石那自己臉頰實在得不輕,除了沒把牙齒打下來,手勁兒重得沒分寸,這麼幾天了,臉上還帶着瘀傷。
謝團兒通武藝,多看兩眼就知道這不是皇帝打的。
看角度痕跡,就是衣飛石自掌嘴巴。
她知道皇帝有多寵愛襄國公,她不止一次看見皇帝回頭服侍襄國公飲茶吃果子,還看見皇帝拉着襄國公的手,滿眼都是温柔專注的笑。如此恩愛的兩位,為了她的父王起了嫌隙,還讓一向在皇帝跟前體面優容的襄國公不得不自掌嘴巴,多麼痛苦屈辱啊。
謝團兒起身退到屋中,恭恭敬敬地叉手下拜,給衣飛石磕了頭。
她仍是沒説什麼恩道謝的話,恩是用來報的,不是用來説嘴的。
施禮之後,謝團兒就帶着人告辭了。遵從衣飛石的叮囑,閉門不出,靜待消息。
衣飛石心中湧起一股欺哄小孩兒的羞恥,越發覺得對不起謝團兒。
他卻不曾想過,倘若不是皇帝為了替他好謝團兒,謝範這回又豈能活命?若謝範當真派出衞戍軍截殺宋彬等人,不止謝範要死,整個黎王府也必然會被連拔起——在謝茂心中,嗣女並非謝團兒不可。不過是做嗣皇帝的母親,謝綿綿與謝嫺皆可一試。
無非是扶得更費力一些。謝茂自問,朕又不是沒這份力氣。
換言之,哪怕衣飛石沒有真的被皇帝廷杖卧牀,可他對謝範一家的恩情也都是實打實的,本不存在虛偽哄騙謝團兒的問題。
※襄國公被皇帝廷杖抬出宮的消息,當天夜裏就在京城各門户中議論紛紛。
聯繫到前太后封宮之事,知情的、不知情的官員,全都在拍腦袋。
這件事實在是太玄奇了,本來腦子清楚的,這會兒都暈了。宮中到底發生事了?
畢竟前朝幾乎沒有人知道太后和謝芳的關係,若不是有心去翻查統計當年黨爭的名單,也不可能有人能想到太后會站在謝芳一黨背後。衣飛石和黎王好就算了,衣家和黎王府要聯姻,這誰不知道?——那關太后什麼事兒?
總不會是因為太后太喜歡黎王府的大郡主了吧?太后不會那麼……蠢吧?
還是,太后要藉機重返前朝?這麼一想,倒是很有可能啊!想一想,這些年太后也不是沒摸到過權力,皇帝不在的時候,都是太后監國。那黎王手裏有衞戍軍,太后的心腹沭陽侯就在新州……掐指一算,被皇帝廷杖的衣飛石不也是個領兵的將軍嗎?
難道太后想篡位?!
“你腦子能想點正經事麼?”蔡府書房裏,點着一盞孤燈,不遠不近地坐着四個人,手邊只有一杯清茶。
因是議事,説話就行了,不需要讀書寫字,自然也就不需要燈火通明。
坐在這裏的四人中,除了左都御史蔡振蔡老大人,剩下的也都不是蔡家子弟,而是南明派在京中的中堅力量。
吏部尚書米嘉芝。
太常寺卿左味。
翰林院侍讀學士池枚。
作者有話要説:謝團兒:大恩不言謝!
衣飛石:別啊,那是你皇爸爸騙你的……
第166章振衣飛石(166)米嘉芝是近年才被皇帝簡拔的南明派宿老。他的年紀比孝帝還大一些,在文帝朝中期還混得好,架不住文帝朝後期孝帝得了勢——孝帝諱芝,他這名字就犯了諱。
名字是父祖所賜,因做官犯諱就改掉名字,那是不孝。
除非有皇帝開恩下旨,由皇帝幫着改名字。皇權大如天,這就沒人指責不孝了。
然而,當時局勢微妙,孝帝為儲卻非君,米嘉芝也還沒有才華橫溢到被皇帝愛不釋手的地步,所以,混來混去,他就這麼稀裏糊塗地從官場消失了——也有一些當時朝局混亂,米嘉芝果斷選擇退隱全身的考慮。
謝茂對孝帝沒幾分敬重的心思,提拔犯諱的官員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前世他就用過米嘉芝,單學禮飛昇入閣之後,吏部尚書之位空懸,恰好米嘉芝不甘寂寞在廬陽搞文集賣才名,引起了謝茂的注意,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