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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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飛石温順地摟着謝茂歪在榻上,慢慢解開謝茂的衣裳:“陛下問話,臣説不清楚,就是臣的錯處,何況,”他還是忍不住賠罪,“臣不該自作主張。去黎州的事,是臣做錯了。妄揣聖意,更是該死。陛下不與臣計較,是陛下愛惜臣……”
“臣如今該下榻跪着聽陛下教訓,還是……服侍陛下安寢?”衣飛石低聲問。
聽出衣飛石恭敬背後的疲倦,謝茂知道衣飛石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
他將被子拉上來,柔聲道:“歇了吧。”衣飛石默默温順地解了衣裳,就要伏身往下,謝茂拉住他攏在懷中,親了親他的臉:“朕乏透了,歇吧。”衣飛石被他握着手,將頭埋在他懷裏。
二人貼着躺了一會兒,謝茂睡不着,衣飛石也睡不着。
“臣不明白。”衣飛石突然説。
謝茂一樣心頭耿耿,本睡不着,低聲道歉:“……朕錯了,委屈你了。”
“臣不是吃不得委屈,何況,此事臣不委屈。是臣把事辦錯了,莫説挨幾巴掌,陛下真拿鞭子也是應該的。臣不明白的是,”衣飛石從他懷裏抬頭,眼角有些紅,“昨臣説一句,陛下就惱恨無比,恨不得打死臣——今又能聽臣陳情了?為何?”他問得很隱晦。因為,這又是一個臣子不該質問君王的問題。
昨天説,你不聽。今天説,你就聽了。陛下高興的時候我就是愛人,不高興了我就是奴婢?
你説會永遠愛我,對我好。你騙我。你明明只在高興的時候喜歡我。
謝茂被問得啞然。
解釋吧,這事兒……事關老氓尊嚴,不大好細説。
不解釋吧……衣飛石這樣隱忍的人,憋了才一會兒就忍不住近乎單刀直入地詢問了,不給他説清楚,只怕會胡思亂想,暗中傷心。
短暫的沉默僵持,衣飛石眼底微光漸黯,漸漸低下頭去。
他不可能真的質問皇帝,試探一句,皇帝本不回答他,這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謝茂被他這傷心失望的模樣刺得心肝兒疼,連忙將他用力攏了攏,夾在雙臂之間,低聲道:“朕告訴你,都告訴你……不許傷心,小衣,朕……”
“一開始就是朕強要了你。”
“你是個好孩子,為了你家,為了你爹,忍着不高興與朕在一起。”
“後來朕登基了,朕雖説不強着你,你不願意就罷了,可是,小衣,朕心裏明白,朕對你説了想要,你除了謀逆,再沒有説不給的餘地。朕想要你,又心疼你,這輩子,終究是朕欺負了你。”
“你這樣好,對朕忠心耿耿,為朕立下汗馬功勞,朕還欺負你……”他説着也覺得心疼,心疼就忍不住摟着衣飛石,在衣飛石髮鬢細細親吻,“朕要你為朕充作婦人,朕不許你娶生子,朕害你與父兄反目,朕連你小弟弟都保不住,生生給了殷家做兒子……朕對你這樣壞,朕真是壞極了……”衣飛石竟被他説得眼眶有些濕,張口就要反駁,卻被謝茂捂住。
“朕對你不好。朕不相信,你會對朕好。”謝茂低聲道,“你明白嗎?小衣,朕想錯了,朕不知道你心腸這樣好,你這樣殺伐果斷清冷沉靜之人,朕不知道你竟這麼好……”他對衣飛石的判斷,總也無法開前兩世的印象。
今生的衣飛石依然殺伐決斷,卻早沒了前世的清冷孤鬱,處事固然冷靜,絕稱不上沉鬱。
然而,在謝茂心目中,小衣脾是有些變了,為人處世的三觀總不會變吧?
他自認一路上威利誘欺哄,雖説把衣飛石攏在了身邊,帶上了牀榻,看上去也是個恩恩愛愛的模樣,可是,衣飛石這樣拎得清的人,不恨他厭惡他就不錯了,耗費心力再多捂上兩年,大約也會喜歡自己,要説愛?
——那種不考慮朝廷家族利益,單純只針對他謝茂,甚至為了他行差踏錯、罪犯天條的愛?
謝茂從未奢望。
他心中很清楚,今生能和衣飛石在一起,固然是因為他在努力爭取,可也是因為衣飛石對天下、朝廷、家族利益的一種妥協。他本就沒有給衣飛石選擇的餘地。
既然衣飛石是出於妥協和利益才向他雌伏,他又怎麼會指望衣飛石會為他自損利益?
牛角尖鑽進去就很難爬得出來,如今終於出來了,他既動於衣飛石對自己的情,又只能高深莫測地憋住——朕不相信你會對朕好,是因為朕覺得自己對你太壞了。
他對自己如此不自信,對自己與衣飛石的情如此不自信,實在不太好意思告訴任何人。
若衣飛石憋住了不問,他還真的就憋住了不想提。
哪曉得二人都解了衣裳握着手靠在一起準備安歇了,卻都憋得睡不着。
衣飛石努努嘴。
謝茂也懺悔過了,心頭一口鬱氣吐了出來,突然發現也沒想象中的丟臉?慢慢將捂住衣飛石的手挪開,板着臉説:“你不能取笑朕。”
“那是臣剛才……”衣飛石又將額頭抵在他膛上,示意了一下,“這樣,陛下覺得臣太可憐了,就相信了嗎?”謝茂被他故意蹭得癢癢,有些想笑,想了想還是認真答道:“朕總是倚仗你。小衣,朕靠着衣家坐穩了皇位,靠着你滅了陳朝,如今也是有你在,朕才有在朝廷肆意行事的底氣——若沒有兵力支應,朕拿什麼君臨天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