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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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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太后絕不會錯。

“你便是有什麼花言巧語,哄得皇帝以為都是我差遣了你?翌我與皇帝生了嫌隙,與你有什麼好處?我這些年可是虧待你了?挑剔你了?如此害我!”太后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謝茂被她這假惺惺的做戲逗得不行,説道:“阿孃豈不是欺負人麼?他是什麼人,阿孃深知,朕也深知。阿孃對他有授藝之恩,這些年又賜衣賜食關懷備至,您吩咐他辦什麼事,還需要手諭?就算真給了他手諭,他難道會拿出來?”這話簡直偏心到了極點,太后被他噎了個七葷八素,衣飛石也心虛得很,他真沒皇帝想得那麼好,太后支使他做別的事也罷了,若是要他背叛謝茂,親爹親媽且支使不了,何況是太后?

“陛下,真不是太后吩咐臣往黎州。若太后給黎王送信,隨便差遣一個宮婢宮監也夠了,何必要臣親往?”衣飛石解釋道。

衣飛石要親自去攔謝範,是因為他派出的下屬身份無法取信於黎王,達不到震懾的目的。

太后與謝範關係遠非常人能比,她若要提醒謝範什麼,自然有特殊的渠道,哪裏需要拐彎抹角費盡心思説服衣飛石親自走一趟?

謝茂本來就是現想的一個念頭,被衣飛石一句話戳中了漏處,他也覺得這事兒説不通。

這就有點尷尬了。被打臉的皇帝目無表情,輕輕撫身上覆蓋的錦被。

“平白對我嚷嚷了一場,總得告訴我究竟出了何事吧?黎州如何了?謝範如何了?”太后也不指望皇帝能給自己解惑,目光挪向衣飛石。

每當皇帝離京出巡,太后都會留在京中監國,並不是真正不理事的深宮婦人,她若問政,絕沒有什麼“後宮干政”的顧忌。衣飛石見皇帝心不在焉,也沒有特別強烈反對談及此事的意思,便將事情前因後果都説了一遍。

太后算了算子,果然皇帝帶着謝範奏摺到長信宮問她時,謝範就涉嫌徇私包庇了。

她哭笑不得,不過,當着衣飛石的面,她也不會再打皇帝的臉,説道:“你先下去吧。”謝茂還記得衣飛石剛才鬼攆一般跟着趙雲霞逃出去的背影,瞥了衣飛石一眼,也不想理會他。衣飛石被他不冷不熱的態度刺得心疼,抿嘴低頭磕了頭,黯然退下。

“皇帝怪罪謝範不曾坦誠求告,自行包庇,我也想問一問皇帝,”太后站起身,走到謝茂榻前,看着他的雙眼,“那陛下已經知道謝範故意拖延其事,又懷疑我與謝範一樣庇護東勝黨人,為何不曾坦誠一些,明白問我?”

“黎州鬧事的都是東勝黨的後起之秀,我久居深宮,豈能個個認識?”

“若當真是我下手庇護,此事豈會前後拖延數月之久?該死的早就死絕了,哪裏還有人證能活着回京?縱然陛下不相信我這一顆慈母之心,總該相信我的手段。”她説到這裏,眼角微微泛紅,面上卻無一絲狼狽傷心之,鬢上金枝依然展翅飛,在秋雨晦澀的屋內閃爍着璀璨金光,“皇帝這些年……越發像文皇帝了。浩浩天子,巍巍帝儀。前朝後宮皆無事,也不必阿孃時時看顧。冬至之前,哀家便出宮往天壽山修行養息,陛下珍重。”

“阿孃!”謝茂倏地從被褥中爬了出來,想要拉住太后。

太后卻已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背影仍是那樣瀟灑好看,行動時鸞鳳裙上米珠光,就像是一朵綻開的牡丹花。

然而,她又走得那麼快。匆匆而去,無心掛懷。跪在殿內殿外的奴婢都伏首在她腳下,哪怕背後皇帝呼喊,也沒人斗膽攔住她的去路。一直到太極殿門前,長信宮的奴婢撐起華蓋儀仗,她才多看了手足無措的衣飛石一眼,説道:“我雖不在宮中,你有何難處,儘管來尋我。”言下之意,服侍這樣的皇帝,哪怕是衣飛石也難以自保平安。真到了涉及生死之時,她還願意用皇帝生母的身份,庇護衣飛石一回。

衣飛石跪下給她磕頭,眼中含淚:“是臣牽累了娘娘……”

“與你何干?”太后伸手輕撫他頭頂,揮揮手,登上鑾車飄然而去。

※太極殿內。

謝茂穿着寢衣,獨自坐在錦被上,漸漸地才覺得身上有些涼。

他一向不把太后當作“母親”看待。

前幾世他誤解太后,鄙視太后,自然談不上情。

今世雖懷太后一片慈母之心,可他已經是活了幾百歲的老人,再看太后時,總覺得太后是個小姑娘,很難生起一絲孺慕之情。他對太后諸禮不缺,恭敬榮養,是敬重太后對兒子的一片慈心,可是,他自己很清楚,這是報恩,不是兒子對母親的情。

他已經活得足夠久了,也習慣了高高在上,再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子體對母體的依賴和崇拜。

如今太后決然轉身而去,他才突然發現,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不在乎太后,原來他知道太后要舍他而去的時候,他也會覺得悵然若失,心中生起濃濃的眷顧與不捨?

“陛下?”朱雨見皇帝身着單衣坐在被子外邊,嚇得臉都白了,“陛下,如今已是深秋,外邊還在下雨,求您千萬保重龍體……”説着就要把皇帝往被子裏

“排駕,朕要去長信宮。”謝茂如夢初醒,折騰着要下榻。

“是,是。陛下,求您先覆上被子,奴婢這就給您薰衣裳……”朱雨一句話沒説完,就看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