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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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掛了。”宋彬嘴翕動,牙齒咯咯作響:“我雖有錯,罪不至死。”易顯榮坐在茶桌邊,身側豎着一泛黃的竹杖,看上去就是尋常文人登山訪友用的手杖,絲毫不起眼。此時他不耐煩地起身,一手扶住竹杖,眼看就要戳向宋彬額頭——“賊子放肆!”伴隨着一聲嬌叱,一袖箭咻地破紙窗,沒頭沒腦地釘在了屏風上。
宋彬本就站在門口接小廝送來的書信,這會兒機靈地往外一撲,直接滾到了門外踏跺之下,掩在石基一側。藉着月光,他看見自家沉重的院門被輕巧地拉開,兩隊身穿羽林衞制服的彪悍士卒提槍佩刀,軟甲森然,列隊魚貫而入——羽林衞?怎麼會是羽林衞?宋彬脊背竄起寒意。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女子卻是身着錦衣衞曳撒,懸聽事司令牌。
為首那人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嬌顏上風霜漸織,看上去歲月蹉跎,正是文雙月。
——皇帝不許龍幼株在此案上使用宮婢宮監,龍幼株左思右想,有能力,有資歷,又絕不會因私心鬧出禍端的人選,就只剩下文雙月了。
連指揮副使黎順都因其親兄張姿的關係,被龍幼株懷疑與孝烈皇帝一黨牽扯不清。
因聽事司的特殊地位,龍幼株太依賴聽事司初建時宮中支援的那一部分力量了,一旦失去了宮中的人手,龍幼株在用人上便捉襟見肘。
文雙月看了身邊動得滿臉通紅的下屬一眼,訓斥道:“情況不明不得胡亂放箭。死了賊人不打緊,把目標也死了,你擔得起責任麼?——收好你的情緒。”
“宋大人。”文雙月上前拱手,“在下聽事司緝事百户文雙月,有禮。”她説話間,背後的羽林衞便衝進了屋內,很快就響起打鬥聲。宋彬剛想站起來還禮,砰地一聲,背後紙窗飛了出來,剛好砸在宋彬面前的青石地板上,嚇得他又縮了回去。
“嘿,點子硬哈。”羽林衞帶隊的則是孫崇屬下的校尉莫沙雲,他是西北軍出身,也曾擔任衣飛石親兵,身手那是一等一的英俊。見屋裏打得熱鬧,一時半會兒竟拿不下,莫沙雲倒提起佩刀,含笑步入。
宋彬縮着脖子聽背後乒乒乓乓地打鬥聲響,莫沙雲進去沒多久,背後就徹底安靜了。
文雙月重新上前拱手,説:“宋大人,咱們司尊有事詳詢,這是駕帖。”錦衣衞憑駕帖拿人,多少官員聽見“駕帖”二字就嚇得兩股戰戰,只有如今的宋彬見了駕帖兩眼放光,連忙伸手接了:“快帶我走!”就聽見背後一個痛恨的聲音尖鋭地響起:“宋彬,爾行事之前,莫忘來處!”宋彬回頭就看見易顯榮被打斷了雙手,像是一捆亂草被摔在地上,一個威風凜凜的羽林衞校尉一手扶住刀柄,一腳才在易顯榮的肩膀上。易顯榮面目猙獰,宋彬卻看着易顯榮那雙價值千金的雙手,口而出:“使不得呀!易叔祖詩畫雙絕,功夫都在這雙手上!”這情急之下口而出的一句驚訝懇求,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莫沙雲有些訕訕地把腳放下來,看了看易顯榮的胳膊:“真這麼有才?”他這樣經常跟着襄國公出入的羽林衞校尉,和普通武人當然不同。雖然自己也就認得字的水準,不過,託襄國公的福,他好歹也蹭了一兩把文老尚書親筆寫的摺扇,打算當傳家寶。
易顯榮則萬萬沒想到,他都要殺宋彬滅口了,滅口不果,他還威脅宋彬別亂説話,否則殺宋彬全家,宋彬居然還能想着替他求情?
宋彬自己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猛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文雙月進門撿起那一封被宋彬成團的書信,察看之後,仔仔細細地推平整,看着落款處一個潦草的“劉”字,她微微一笑,將信紙重新放回信封之中。
不止有了這封信,有了肝膽俱裂的宋彬,還賺了一個東勝子易顯榮。可謂豐收。
“宋大人,請吧。”※文雙月沒有帶着宋彬即刻進京,她徵用了當地聽事司的文移處,突擊審問宋彬。
這是突審的最佳時機。宋彬剛剛死裏逃生,正處於對師門、上峯極度不滿,甚至怨恨的情緒中,他需要抓住聽事司這一救命稻草,所以,他絕不會拒絕配合。
文雙月不會給他任何息之機。
一旦宋彬閒下來,腦子清醒了,考慮得更多,察覺到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時,情勢就會生變。
單單一個聽事司也不會讓宋彬如此篤信,關鍵是此行前來救他的,還有一隊羽林衞。
宋彬立刻意識到,這個案子是皇帝親自查問的!——他必須好好地問,好好地答。他甚至強壓着興奮荒謬地幻想,如果我撒謊撒得高明一些,説不得不僅不會死,還能一躍而上,直入青雲?
文雙月問他,他就滔滔不絕地開始了“招認”。
先説世兄劉世新寫信給他,傳達師門的消息,暗示要對付單閣老一系。
他一個區區五品官員,怎麼能抵抗嘛?不過,師門勢力雖然龐大,但他宋彬是個好人啊!
師門想誣陷不黨不羣的同門邱靈非,藉此攻訐吏部文選司,攻訐單閣老,他一看無法挽救了,就故意出了個殺招,他是故意説邱靈非覺得徐鄉晦氣,方才怠政不巡。
哈哈哈,這個理由多可笑嘛,對不對?一看就是假的呀。
這樣一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