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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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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敢太靠近衣飛石,唯恐這愣頭青再來一次厲害的,他就真的太沒臉見人了。他略不自在地攬住放下的長髮,説:“你過來,讓舅舅看看。”衣飛石毫不懷疑信王對自己的覬覦之心,對此要求並無異議,行至謝茂身前,也將長髮起。

和嫌棄長髮麻煩經常偷偷修頭髮的謝茂不同,衣飛石一個標準的古代人,對理髮這件事不甚熱衷,少年氣血茂盛,一頭長髮生得烏黑茂密,長長地垂至下。此時將長髮起,上令丫鬟驚呼的傷痕就刺入了謝茂眼簾。……!!!謝茂憋着一股勁,想要抵抗少年衣飛石寬衣解帶帶來的衝擊。

衣飛石動手起長髮時,他甚至有一種心跳加劇的窒息,簡直比他穿越前第一次都動。

然後,他看見衣飛石上的傷,頓時就心疼痿了。

“你爹是瘋了?”謝茂火熱的心與身體都變得冰涼,他冷靜地扣住衣飛石肩膀,幾乎難以想象,傷成這樣,這少年為何還能活蹦亂跳地上陣殺敵?

少年青澀健康充滿柔韌活力的腿上糊滿了鮮血,看着就沒一寸好,觸目驚心。

初見衣飛石時,謝茂就看出衣飛石有些不適,衣飛石也靦腆地説被父親責罰過。這年月封建家長對兒女擁有生殺大權,惹一頓板子真是家常便飯,謝茂也被文帝揍過,連皇帝做太子時也以長兄身份過謝茂。——真不是什麼大事。

這時候謝茂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衣尚予揍衣飛石這一頓,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訓誡。

這是往死裏打吧?

他輕輕將手放在衣飛石不曾受傷的上,太靠近傷的地方本不敢碰,指尖微微發涼。

重生好幾次做慣了封建社會大家長的謝茂,對動不動對臣下子女僕婢施以體罰這事已經麻木了,他自己都能眼也不眨地吩咐出“杖斃”的刑罰。他被人打過,也下令打過無數人。可是,當他親眼看見衣飛石身上的傷時,一種詛咒封建制度的怒火就竄了起來。

憑什麼當爹的就能打兒子啊?憑什麼當官的就能打屬下啊?憑什麼衣尚予就能打小衣啊!

打人犯法的好嗎!衣尚予你這樣待未成人年,孤要剝奪你的監護權!

“小衣,小衣你怎麼樣了?你還能動嗎?不不不,你別動了,孤讓人抬個小榻來,你趴着別動,大夫馬上就來了,……來,你扶着舅舅,乖……”謝茂聲音冷靜無比地哄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上浮着一層無法排遣的煩惱與心慌。

衣飛石很詫異地看着他,説:“……傷得不重。”真傷得厲害,他還能爬甕城?

謝茂卻固執地架住他的胳膊,將他全身重量都接了過去,分明二人都在入浴之前,加起來也就謝茂身上還有一條褻褲,可摟在一起偏偏沒有任何尷尬與曖昧,只剩下謝茂幾乎成為實質的震驚與心疼。

覺到謝茂火熱的目光瞬間化作小心翼翼地珍視,衣飛石心中湧起古怪的滋味,又很快被他鎮壓下去,解釋道:“殿下,真的傷得不重,是我騎馬進京磨了磨傷處,大約看上去嚇人,其實父親就罰了幾下,動手的親兵也有分寸,不會使力打我……”謝茂覬覦他身體是真,對他的愛護也不是假的。衣飛石還年輕,面對謝茂對他的好,他無法無動於衷。

謝茂敷衍地應了幾句好好好,轉頭就衝外邊怒喊:“小榻抬進來沒有?大夫呢!”幾個宮人被催得,直接把謝茂寢宮中的美人榻扛了進來,被謝茂指着鼻子罵:“腦子被狗啃了?不會鋪上幾個軟枕?侯爺受了傷,這麼矮的榻他怎麼上得去?”剛剛還爬甕城殺敵、策馬狂奔的衣飛石:???????爬不上去?我?

宮人們飛奔着出去,飛奔着進來,給一尺高的美人榻上堆了七八隻軟枕。

謝茂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衣飛石,讓他一手掌着堆到了半高的軟枕,説:“你慢慢哦,慢慢趴上去……”被伺候成殘廢的衣飛石滿頭黑線,到底還是不能在宮人面前下了謝茂的面子,只得扶着那誇張地軟枕慢慢趴在美人榻上。他突然有一種自己好像真的要廢了的錯覺……

待衣飛石趴好之後,謝茂才一層一層地軟枕出來,最終只留下一個軟枕叫衣飛石趴着,蹲在榻前關懷地看着:“這樣好不好?還是再給你墊一個?”您不會是屬婆婆的吧?衣飛石看着謝茂,臉頰莫名有點紅,搖頭道:“這樣好。不墊了。”謝茂才指揮宮人把衣飛石抬了出去,朱雨將信王府的值院御醫請來,先看了傷,又診了脈,説辭與衣飛石大同小異,無非是皮外傷,不過,衣飛石説不礙事,御醫則仔仔細細的替他清理傷口裹上藥,叮囑好好卧牀,定時吃湯藥換裹藥,否則祟入體,也是能致命的!

破傷風敗血症種種要命的詞語又在謝茂眼前滾了一遍,忙道:“清溪侯這幾就住在王府裏了,齊醫官每煎好藥送來,親自給侯爺換藥,務必要親力親為,保侯爺萬無一失!”御醫無奈,只得領命去煎藥了。——這種事找個藥童辦不行嗎?殺雞用牛刀!

一場暴雨下來,夏夜透出幾絲寒意。

謝茂搬了個小墩子坐在美人榻前,拿熱巾擦衣飛石的臉。澡沒洗成,又是汗又是雨的,粘着怕是不舒服。他心疼體貼衣飛石,這會兒知道沒傷筋動骨確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