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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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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的口吻,把謝茂輕佻的葷笑話生生堵了回去。他心中悄悄豎起警訊,就怕衣飛石又放個不得了的大招,面上依舊寬和含笑,鼓勵地説:“你説吧,朕聽着呢。”

…衣飛石又卡殼了。

謝茂自問極其沉得住氣,這輩子登基大典也沒像現在這麼提着心,兩人就這麼呆呆地僵持了一瞬,衣飛石才低着頭,小聲説:“臣若是説錯了,陛下罰……”

“説錯了就錯了,長年累月相處,哪有不説錯的時候?”謝茂一口截住他的擔心,“你放寬心説,朕一早就答應了,咱們就好好説話,不發脾氣,不説怪話。”衣飛石遲疑地看着他,他瞬間明白衣飛石的擔心,保證道:“也不悄悄生氣。”饒是如此,衣飛石還是斟酌了許久,才説:“臣今着急出宮,顧忌陛下伺機馴服於臣,不過十之一二。”言下之意,還有更忌憚的事情,促使他匆匆忙忙不告而別。

他説的當然是龍幼株。可是,這件事太不容易啓齒了。

所幸謝茂也不是傻子,只要衣飛石願意與他溝通,他很容易就能從中得出結論。

昨天發生的事不算複雜,重點在馬萬明,涉事者無非聽事司與衣飛石、謝茂。既然衣飛石對謝茂的忌憚只有十之一二,那還有什麼能讓衣飛石顧慮重重?更何況,衣飛石前幾天就表現出了對龍幼株非同一般的在意。

這想法讓謝茂覺得古怪又驚訝,還有一點兒説不清道不明的甜與得意。嘖,吃醋了呀?

他立刻又警醒了起來,小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的人,他這樣忌憚龍幼株,莫不是那女人故意生事了?難道還欺負朕的小衣了?——轉念又想,除了馬氏那一家禍害,還沒見過小衣吃誰的虧呢。

龍幼株欺負小衣應該是不至於,那是……礙着小衣的眼了?

哎喲,吃醋的小衣真可愛。謝茂雙手捧着衣飛石的臉龐使勁,低笑道:“你怕龍幼株趁機收拾你舅舅。”衣飛石理解不了他臉上隱隱的得意,只顧着此時的心虛:“臣……不敢。”不管皇帝向他承諾了什麼,他沒資格多問皇帝身邊有幾個庶妃宮婢。多提一句都是僭越。

現在他才説一句,皇帝馬上就聽懂了,他心裏就更失落了。像是擔心了許久的噩夢,終於一點點出猙獰面目一樣,馬上就要成為現實。若不是皇帝早就心裏有數,怎麼會才提一句就明白了?

“臣與龍司尊同朝為臣,本不該如此猜忌,昨往聽事司一行,龍司尊公正處事並無偏私,可見也確是臣小人之心。”若皇帝與龍幼株無事,他問一句不過得一句嗔怪,現在聽上去好像皇帝和龍幼株真有點什麼,衣飛石脊背繃得死緊,一心一意找補。

這番話就是表忠心,我不會找龍幼株的麻煩,以後也不會和她有任何糾葛,與她各行其是,彼此都當對方不存在。

“你到榻上去。”謝茂突然説。

衣飛石心裏正發,他自知今莽撞了,昏昏沉沉地,什麼話都敢説。這下説岔了吧?陛下既然從不在你面前提及龍幼株,可見不願你知道他與龍幼株的私事,你還真敢問!憋了幾年怎麼沒憋死你!

這會兒謝茂叫他上榻,他也以為皇帝是惱羞成怒,當即也不敢吭聲,忙爬上榻躺住了。

心裏居然還擔心,陛下今都好幾次了……還能行吧?

謝茂提着燈走了兩步,屏外就有銀雷守着。他知道衣飛石耳力驚人,也不説話,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凳上寫了一個字,銀雷似是想笑又不敢,答應一聲就退了下去,沒多久就送了一壺酒來。

謝茂拎着這隻白瓷長頸壺,吩咐道:“門前守着。”不許銀雷靠太近。

衣飛石不知道皇帝吩咐銀雷去做什麼,心裏隱隱忐忑,腦子裏刷了一堆令人面紅耳赤的“刑具”。

最終謝茂只拿了一隻酒壺進來,衣飛石松了口氣,心想,我這些年酒量也好了不少,再不是一杯倒,一壺酒也不……想起太后常飲的玉泉白,臉就白了白。若是烈酒,哪怕二兩,他也要倒了。

“陛下,臣……”一句告饒的話沒説完,酒壺長頸的細嘴就進了他口中,抵住他的舌頭,有刺的水淌出。

他不敢再説話,萬一咳嗽嗆出來了,豈不惹陛下生氣?別説是烈酒,就算是鴆酒,皇帝親手喂的,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下去。

哪曉得這個念頭才轉過來,一股嗆鼻的酸氣就衝了起來,煞得喉嚨吱兒吱兒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居然是醋!

衣飛石被迫灌着一連了三、四口,滿嘴酸氣,皇帝才把那酒壺撤開,問道:“好喝嗎?”被酸得淚眼汪汪的衣飛石奮力擦了擦眼角,被欺負了也不敢吭氣,小心翼翼地賠罪道:“不好喝,太酸了。臣知錯了,陛下……”

“你知道個。”謝茂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就知道他還是再往歪了想,沒好氣地把裝着陳醋的酒壺在衣飛石手裏,説道,“你自己拿着,朕問你話,知道錯了就自己喝一口!”衣飛石老實不客氣地就先喝了一口。

看着衣飛石被酸得不行又努力憋着氣的模樣,謝茂想板着臉又忍不住笑,到底還是把酒壺取了回來,先倒熱茶給衣飛石漱了口。

衣飛石訕訕地含着一口水,嘴裏咕嚕了幾下。

謝茂還是和往常一樣,温柔細緻地將痰盂盒子遞來,看着他把漱口水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