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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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西北軍勢力割,那就是個巨大的爛攤子。
樞機處早就有建新州守備衙門的想法,張姿還冷笑誰這麼倒黴,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誰這麼倒黴?
——全天下的武將就他把皇帝得罪得死死的,他不倒黴誰倒黴?
衣飛石樂滋滋地去接了羽林衞的兵權,才在羽林衞的兵衙大位上坐了兩個時辰,下班回太極殿的時候,他就聽了一個讓他笑不出來的消息。
衣尚予把衣飛琥出繼給了殷克家,下午就送出京城,直奔殷家老宅開祠堂上族譜去了。
他孤零零地站在寬闊巍峨的太極殿前,覺到一股徹骨的森寒。
出繼衣飛琥。這是保全血脈。
你會害死全家,一個不剩。這就是衣尚予對衣飛石和皇帝這段情的結論。
所以,衣尚予把雙胞胎兒子的其中一個出繼到殷家,哪怕因衣飛石之故,拖累了衣家滿門,被出繼的衣飛琥也能在殷家活下來。三代之後,衣飛琥的後代再重新改回衣姓,衣家就算是保住了香火。
第127章振衣飛石(127)謝茂在太極殿和幾位閣老説事,正談到常寧知府岑執紀擅殺鄉紳一案。
岑執紀是天昌帝放進謝朝的大間諜,這人藏得極深,正經也沒來得及給陳朝謀點什麼事,陳朝就稀裏糊塗地滅了。如今連陳朝的皇太孫陳久芳都在謝京國子監讀書,一臉遲早要入朝向謝氏效力的模樣,沒了組織依靠的岑執紀就更懵了。
岑執紀一個大間諜,到了謝朝當官,無無底本來就很放飛自我,旁人做官都要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地方勢力的牽扯,留心朝野各黨動向,他是不管的。本又憫弱愛民,甭管陳民謝民,看見大字不認得幾個的赤腳農民被士紳壓榨欺負,他就忍不住要為民做主,有一綽號叫“岑大膽”。
岑執紀一把年紀了,年年待在常寧府,雷打不動地不升官,固然有當地百姓回回送萬民傘請願留他的緣故,更多的,也是朝中有人故意把他圈在常寧府,不想讓他出來四處攪合。
謝茂估摸着吧,這岑執紀大概也不是很樂意給陳朝當間諜,否則以他六元及第的智商,混不到內閣,起碼也能到京城混個九卿的位置吧?
明知道岑執紀是個牛人,不過,謝茂手裏儲才不少,岑執紀心未知,年紀也不小了,謝茂還是沒打算把人往京城調。如今天下太平了,一動不如一靜。
不過,他雖然不調岑執紀入京大用,對岑執紀還是會比尋常知府要更留心一些。
岑執紀殺鄉紳這案子前世也有,也是發生在謝茂登基之後,也是為了推廣稻種之事。
所謂鄉紳,多半都是家中曾入仕舉業,在當地有名望、財勢、田產的文人地主。自來皇權不下鄉,鄉紳很多時候充當着官與民之間的連接與潤滑,負責了朝廷與百姓之間的上情下達,自然也就免不了一些媚上苛下的事情發生。
如今謝朝總共有九個試種神仙稻的糧莊,多數都已經豐收。謝茂就在琢磨擴大糧莊規模。
耳目靈便的地方官員都已經開始找門路了,想要把新糧莊攬在治下,常寧府自然也是聞風而動,所不同的是,常寧府動的不是知府衙門,而是當地世家。
常寧府最大的三大地主中,兩家都是文帝朝九卿之後,詩書傳家極其低調,另一户皮姓人家則是勳臣族老,與涼國公孔杏有舊。
孔杏在前兩年入了樞機處,其子孔秀平又於北境獨領丈雪鐵騎,沉寂多年的涼國公系又重新抖了起來。皮家借勢而起,求娶了孔家庶孫女為之後,在常寧府更霸道了兩分,就想着將鄉的良田攏一攏,連成一片,好去搶個糧莊的資格,獨自壟斷常寧府的神仙種。
在謝朝,地主富户想要兼併農民土地並不容易。
謝朝的賑災制度很全面,一旦發生災害,户部就會點撥錢糧賑濟,賒賃青苗谷種,除非子孫不肖或因病致貧,農人很少會因天災失地。
加上常寧府有岑執紀這麼個“當官只為民做主”的“清官”,常寧府的農人就更不會輕易賣地遷移了。
皮家也算是個巨大的奇葩,為了快速到田地,先後勾結了當地的院、賭坊,各種仙人跳,讓農户欠下鉅款,不得不賣兒鬻女,最終賣了地。這種情況,就是岑執紀也只能乾瞪眼。
到最後也總有老實巴不受誘惑的農人,皮家氣急敗壞之下,突發奇想,居然假扮山匪把人打斷骨頭,抬到醫館之後,又與醫館勾結訛下大筆藥費,等農人醒轉之後,欠下幾百兩的銀子,不賣地也得賣了。
這農人沒了田地,哭哭啼啼到知府衙門告狀,岑執紀一聽高興壞了,你搞仙人跳,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府拿你沒辦法,現在你敢假裝匪盜欺壓良民,抓住了就是證據確鑿,收拾你沒商量!
岑執紀雷厲風行把案子查了出來,何年何月何人扮成匪盜襲擊了良民某某,何年何月何人勾結醫館訛詐了某某,何年何月何人強行誘哄某某賣了田地,一一供認不諱。
然而,這出面辦事的都是皮家家奴,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主家全然不知。
若是換了個堂審的主官,打殺鬧事的家奴,發還良民被奪的田地,最多再罰主家一筆鉅款,這案子也就該到此為止了。皮家往上數三代,堂叔祖是跟着太祖打過天下的勳臣,家裏媳婦又是出身涼國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