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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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想砸了媒人家裏,他還想砸女方家裏。
——明知道媒人和女方都很無辜,這種還是想亂砸一通的情緒本壓抑不住。當然,謝茂也很清楚,不能砸。
“這不好。平白叫人指點你,説你忤逆不孝。本就沒有的事,何必自污名聲?”謝茂忍不住摸摸衣飛石的臉,巴掌印早就消了,他還是記得衣飛石被打腫了臉的樣子,“朕的小衣愚孝得很,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也沒説忤逆,栽在這事上可划不來。”謝茂沒有提及馬氏二字,可他説的就是長公主對衣飛石的折磨。
衣飛石將腦袋往謝茂懷裏偏了偏,低聲道:“父親和母親不一樣的。陛下,阿爹喜歡我。”
“要做戲也做個乾乾淨淨的名聲。朕會差人把那什麼員外郎家的姑娘嫁了,”謝茂本不理會衣飛石為衣尚予説的好話,覺到衣飛石微微抬頭,他心道小衣心軟,“找個比你還好的夫婿,那是萬不可能了。朕給她挑個王孫如何?不隨便嫁。”衣飛石本打算把這被自家耽誤了婚事的寒門閨女,嫁給剛剛升任崇州守備的曲昭。
西北軍大部分軍官都內遷了,曲昭好歹跟了衣飛石這麼多年,有軍功和情分支應着,混個州守備將軍不在話下。
崇州守備將軍是正三品,品秩不低,權力不小。對黃家姑娘而言,怎麼説也是高嫁,絕對是一門好親。但是,現在皇帝説要做媒嫁個王孫,那自然又比曲昭更好幾分。
——畢竟是宗室,哪怕沒能承襲王爵,有個國姓在身,門第都與常人不同。
説什麼深宅大院生活不易,不如蓬門小户逍遙自在,這種想法衣飛石當然是不能理解的。門第高一截,出頭飛昇的機會就多十萬八千個,未來子嗣際往來的階層都全然不同。多少家族花費幾代人都無法踏上一個新的階級,婦人平步青雲則只需要得到一門好親。
謝茂承諾給一個王孫做夫婿,這就是足以讓那黃家娘子與她後代子嗣一路飛昇的好親。
“臣都聽陛下吩咐。”衣飛石道。
“先把這件事糊過去了,朕再和你爹説咱們的事。”謝茂簡單地説。
衣飛石嗯了一聲,心裏就犯愁,皇帝要親自去跟阿爹説?當初文帝要父親休尚公主,父親都能頂着聖旨,説不幹就不幹,這會兒皇帝又來一回……他真不知道父親會是什麼反應。
回了太極殿後,皇帝就召見了龍幼株,吩咐龍幼株去把那工部員外郎的閨女嫁了。
——若是衣尚予找的是高門貴女,謝茂就讓太后出面了。偏偏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還是在工部農造司這種常年打蚊子沒油水沒實權的衙門,真要是請了太后出手,這才是殺雞用牛刀。
龍幼株領命而去。
謝茂在太極殿轉了兩圈,重新梳洗更衣,獨自去了長信宮找太后。
他想和太后説説衣飛石的婚事。這麼大的事,總得和太后通個氣,這朝臣嫁娶之事都和一班子外命婦扯不清關係,太后比他門兒清。他答應衣飛石把那員外郎的閨女嫁個王孫,也得太后託從宗室裏挑一挑。
哪曉得進殿就嚇了一跳,太后兩隻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也不曾梳妝,素面朝天。
“阿孃,您這是……”謝茂問了一句,突然醒悟。
上午他才讓內閣重新核查近五十年內滅陳勳臣的賞格,想來消息早就傳進長信宮了。
太后拿冰帕子捂了捂眼睛,定定地看了謝茂許久,半晌才説道:“是阿孃小看了我兒的襟器量。我兒天威皇皇,襟量天下,阿孃自以為開明睿放豁達古今,今與我兒相較上下,才知道不如我兒良多。”謝茂上前扶她坐下,笑道:“不如阿孃,不如阿孃。”太后從散朝時聽聞皇帝有意追封謝芳的消息傳來,就處在不可置信與果然如此兩種情緒中無法拔出。到了這會兒,她的手指還有些顫抖:“阿孃知道,這都是陛下孝順我。”她哭紅的眼中又淌出一行淚,“古往今來,如陛下這般孝順的孩子,再不會有了!”這世道只有父權,沒有母權。子女對母親的孝順,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是父親的子,而不是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親。貞烈教化之下,無數子女對紅杏出牆的母親叱罵痛打,卻對父親三四妾習以為常,母親一旦失去了父親室的身份,就變得毫無價值。
像謝茂這樣願意為了母親高興,追封母親前情人做皇帝的兒子,確實是史上絕無,此後罕見。
太后會如此動,正是因為謝茂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的綱常規範。
謝茂安道:“阿孃寬心,不哭了。”他也不會哄親媽,只會這麼勸。
太后果然就擦了擦眼角,她雖哭得兩眼紅腫,整個人卻似容光煥發,大約是想起了與謝芳少年時的往事,眉宇間還多了一絲相思的哀愁與年少時的憧憬。謝茂看着她,越發覺得她是個小孩子,偏偏太后實打實地用慈愛的目光望着他:“這麼晚來是有事麼?——沒有帶飛石來。”謝茂咳了一聲,他昨兒纏着衣飛石在太極殿都沒出門,走哪兒都要把衣飛石帶着,這會兒被太后問了問,老臉再厚也癢酥酥的。
“他爹給他提親去了。”謝茂沒説衣飛石的計劃,簡單化處理,“兒臣讓龍幼株去把這事兒了結了,一來朕答應了小衣,給那倒黴丫頭賜個王孫,還得請阿孃幫着琢磨個人選。二來也是想請阿孃幫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