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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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越牆而出,哪曉得順着一路被驚動的坊丁指點,衣飛石居然徑直追到了聖安門。聖安門就是聖京西城的門户,衣飛石不久之前,才在這裏殺了一名守城校尉,強行打開了城門。
一股被算計的寒意從衣飛石脊背倏地竄起,他心想,這可糟糕了。
才殺了一個守城校尉,陳朝探子就從這個死掉的校尉當值的城門跑了,説他不是故意的,説他和陳朝探子沒勾結,誰肯相信啊?
“二公子別急,人還沒出去!”衞烈提起馬鞭,指向城下的藏兵。
聖安門內因地勢修築了一座甕城,南北各有兩處箭樓,架着十座謝朝威名赫赫的徐子連弩。這種弩機重逾千斤,能連續發二十五支重弩箭,遇上這種續發重器連弩,五百人以下的騎兵衝刺通通要跪。儘管程不高,移動不便,可是,把這東西擱在甕城裏當守關用的殺手鐧,至今無人可破。
衣飛石眼神瞬間變得鋭利起來:“打這主意呢。”甕城外邊已經死了一地衞戍軍了。
陳朝探子一路殺向西城門,圖謀的就是這十座徐子連弩。
若在平時,想要順利殺上甕城箭樓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架不住這羣陳朝探子運氣好啊!
聖安門守軍才被衣飛石死了一個守城校尉,城門副拖着長官的屍體去衞戍軍衙門告狀去了,留下做主的是三個兵司馬。誰也沒想過城裏邊會出事。西邊大火燃起時,兩個兵司馬還毫無戒心地想着,反正城門也關了,要不要派幾個人去救火?
兩個兵馬司都如此想法,守城的兵丁打瞌睡地打瞌睡,看熱鬧地看熱鬧,異常鬆懈。
——這也是因為西城外是大將軍行轅的方向,誰都沒想過那邊會出事,戒心很低。
——皇帝跟衣大將軍有齟齬,底層官兵並沒有這樣的政治素養。
更何況,今夜已經死了一個校尉,已經出過一次事了。誰會想到那麼點兒背,居然還會再出一次事故?且是如此嚴重惡劣的大事故!
陳朝探子一路且戰且逃,另有分兵故佈疑陣,逃到聖安門甕城時,只剩下不足二十人。
這二十人俱是殺伐決斷的好手,且似是早就踩好了點,對聖安門甕城的地形十分悉,四人一組分撲五個藏兵。唯一失算的是,因衣飛石半夜叫門之事,應該分批輪值在藏兵裏休息的衞戍軍,此刻都還在城樓上沒解散,所以,藏兵內無人可殺。
陳朝探子立即改變目標,直撲甕城箭樓。——順利掌控了徐子連弩。
殺手鐧入手,不管是對面閘樓上還未解散的守城衞戍軍,還是甕城之外錢彬率來追殺的衞戍軍與兵馬司衙役,統統都無法突入徐子連弩的程之內。五百人以下的騎兵隊伍都衝不破,區區幾百個步兵還想怎麼殺進去?送菜呢!
城樓上的衞戍軍被徐子連弩得抬不起頭來,錢彬帶來的兵馬也只能在城下乾瞪眼。
“城上弩箭能幾次?”衣飛石問。
作為衣尚予的二公子,衣飛石在聖京外內兵衙還是很有幾分名聲,至少錢彬也認識他。換了平時,錢彬肯定也不會得罪這位大將軍的寶貝兒子,今天惹了一肚子破事心情極其惡劣,沒好氣地反問:“你問我?我問誰?我一兵馬司指揮使,管這衞戍軍的事兒?”衣飛石也不生氣,側頭問錢彬身邊的衞戍軍兵頭兒:“這位兄弟知道麼?”謝茂匆匆打馬跟來,恰好聽見張豈楨簡單地説:“常軍備弩箭十箱。”衣飛石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
謝茂問道:“十箱能幾次?”他就算當了兩年皇帝,也沒真的上過戰場,知道徐子連弩一次能幾支弩箭,知道徐子連弩造價幾何,可他還真不知道十箱弩箭能裝填幾次。
錢彬與張豈楨都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兒:“殿下,此地兇險……”
“兇險個。當孤真不知道徐子連弩程?”謝茂將馬駐在安全線內,忍不住就要替衣飛石出氣,“孤問你呢,十箱弩箭能幾次?”錢彬以為謝茂問張豈楨,哪曉得都不等張豈楨開口,謝茂就衝着他一通削:“聖人命令兵馬司轄治衞戍軍負責京城城防,那是信重爾等!爾堂堂西城兵馬司指揮使,竟連城防弩箭幾何都一問三不知,簡直是翫忽職守!——孤要參你!”莫名其妙一通火,發得錢彬都懵了。剛才我的人把信王從院綁回來,還給他上了個手枷,他好像也沒有這麼生氣吧?這火哪裏來的啊?
謝茂發完火,一直留心衣飛石的眼角餘光一閃,忙呼喝:“拉住他!”信王府侍衞都在謝茂身邊,衣飛石離徐子連弩程太近,那邊只有列隊守着的衞戍軍。底層軍官此時都還不明白謝茂的身份,只有張豈楨反應迅速,謝茂才吼了一聲,他二話不説就扯住了衣飛石的馬繮!
衣飛石也聽見了謝茂的呼喝,他此時還要“依靠”謝茂,因此表現得很乖巧。
張豈楨拉扯繮繩的時候,衣飛石已經駐馬落地,仰頭問道:“殿下?”
“你幹什麼去?”謝茂的表情則並不好看。
自轅門初見以來,衣飛石還是第一次看見謝茂這樣嚴厲的表情,他慢慢扳直身,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冷漠與倔強。
然而,僅僅一瞬間之後,他骨子裏的驕傲就被深藏在青澀的温順中了。
頂着謝茂審視的目光,衣飛石微微垂首,聲音温和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