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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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京城的搜人,並不涉及到越權一事。
可是,倒黴催的是,錢元寶假傳他命令的時候,他還在宮裏被皇帝猛削!
錢彬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和謝茂打御前官司。這要一個鬧不好,在皇帝跟前翻出了錢元寶假傳軍令的事來,輕則他削職兒子放,重則父子兩個都要掉腦袋。
他本來覺得謝茂來他這衙門是另有所圖,現在聽了謝茂的抱怨又有些拿不準了。……萬一這信王真是父孝期間嫖,在窯子裏心虛不敢嚷出身份呢?這信王心虛,他也不想鬧到御前,這個事兒能不能就……私下解決掉呢?
錢彬瞟了白行客一眼,白行客微微搖頭。
外邊等着領功的幾十個衞戍軍都被白幕僚打發走了,可是,那一路浩浩蕩蕩從老桂坊殺回西城兵馬司的陣仗,早就傳得街頭巷尾皆知。若不是這事兒發生在夜裏,消息只怕還要更快!
就在錢彬頭痛裂的時候,外邊急匆匆飛馬而來,一個衞戍軍衝了進來:“急報——”因此時天已晚,這人也沒想過大人會在堂上,一溜煙竄進大堂才看見錢彬,擦灰的鞋底在堂上哧溜出一道清晰的灰痕,猛地跪下:“稟司尊!清河街上的清運坊搜出一夥賊人!有街坊指認正是咸寧十四年洪樓飲宴的林若虛!”錢彬沒好氣地説:“我這兒已聽報了十八個慶襄侯了!剛鐘樓那邊還説捉了個陳朝的郡王呢!”
“這個可不一樣啊!已經從清河街一路殺到合子街了!請司尊發令點兵增援!”清河街殺到合子街……
清河街在南城腹地,合子街已經靠近了西城城牆,一路殺過去?這可是聖京城!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呆滯,謝茂沒好氣地拿木枷懟了錢彬一下:“升堂點兵!”整個大堂裏,也就只有謝茂絲毫不為所動。
自咸寧十四年陳朝慶襄侯事件之後,京城自認為對陌生人的管控十分嚴格,謝朝上下都覺得不可能再有異族間諜混跡其中。——只有謝茂知道,陳朝的間諜探子非常多。
這年月個假路引真不是難事,何況,那陳朝就喜歡在歪門道上下功夫,什麼派個間諜去你國做內應,源源不斷地輸送情報回國,順便在你國搞事……光是安探子間諜的衙門,陳朝內部就有五六個,彼此還都不通消息,經常自己人幹自己人。
據謝茂所知,如今謝朝長寧府的知府岑執紀,就是陳朝派來的大間諜。
這事兒可把謝茂笑瘋了,那岑執紀調理內政一把好手,又十分熱衷於打擊士紳、挑動貧農。活生生把個長寧府治理得清平安樂、路不拾遺。——就算他給陳朝的間諜寫幾個真的“假路引”,謝茂也覺得完全值了啊。
反倒是陳朝國內吏治腐敗、黎庶悲辛、民不聊生,似岑執紀這樣的好官,陳朝不留着愛撫子民,反而放出來當大間諜,簡直是走火入魔。
前兩世謝茂能領兵滅了陳朝,固然是他有本事,也確是陳朝不爭氣。
錢彬立即就醒過神來,他能坐上西城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靠的可不是當了皇后的外甥女,而是父蔭與軍功。此時立刻傳令調兵,很快就披上皮甲,打馬而去。——有賊人一路從南城殺到了西城,這樣的惡事件必然上達天聽,若是拿不住賊人,錢彬腦袋不保。
這種情況下,他也沒工夫跟謝茂再磨嘰,扔下木枷鑰匙就跑了。
整個西城兵馬司所有人馬傾巢而出,就剩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幕僚。
“給我開開。”謝茂把鑰匙踢朱雨身邊。
朱雨忙給他開了木枷,輕輕握住他的手腕:“王爺可有不適之處?”謝茂將雙腕活動給他看:“好着呢。”又問白幕僚,“我能走了?”白行客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草民服侍王爺起駕……”謝茂將仍舊被捆成粽子的侍衞一一看了一圈,白行客連忙上前幫着鬆綁,好不容易十多個侍衞都被解了綁,堂內傳來花鈿金釵碰撞的清脆聲響,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影慢地挪了出來。
信王府眾人聞聲一看,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白行客緩緩回頭……
錢元寶敷着粉,塗着胭脂,小嘴抿着一抹嫣紅,一身綠蘿裙,滿頭珠翠,打扮得跟銀樓賣首飾的人具似的,扭扭捏捏地邁着小碎步,上前道了個極其難看的萬福禮:“多多拜見王爺。”捏起的嗓子還帶了一絲哭過的沙啞。
謝茂噗一聲就笑噴了:“元寶,你逗十一哥玩兒呢?”錢元寶難以置信地抬頭,捂住口的兩團棉花:“我和八姐長得可像!”
“你就穿自己的衣裳出來,我未必認得出你是誰。扮成這樣……”謝茂憋不住呵呵呵。
錢元寶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袖子,正經上前向謝茂作揖賠禮:“十一哥恕罪,元寶失禮了。——聽説是外邊人搜城把您給鎖來的?都是元寶的錯。請十一哥責罰我一人,不要怪罪父親。”謝茂正要説話,突然聽見咻一聲利箭破空的聲音,翻身就扯着錢元寶躲進了圓柱後邊。
信王府的侍衞則各自就位,負責前端的開始緊盯各處,負責貼身護衞的則跟着守在了圓柱前後,另有三個負責當盾的,直接堵住了任何可能朝謝茂放冷箭的角度。
懷裏少年身上傳來汗味與脂粉氣織在一起的古怪氣息,貼着近在咫尺的年輕身軀,這樣緊張又熾熱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