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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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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説了。

謝茂氣得跳起來:“你是個傻的嗎?他吃不下就別吃了啊!還煮十碗來吃!”朱雨跪在地上瑟縮不語。

“排駕!”謝茂衝出去幾步,踩着冰冷的地磚,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又回來把鞋子蹬好,氣沖沖地往外跑,“別排駕了,備馬!朕即刻就走!”行宮原本離着衣飛石辦公的衙門不遠,謝茂一路快馬加鞭,瞬息及至。

御前侍衞都是連滾帶爬地跟在皇帝身後,從未見過皇帝跑得這麼快。謝茂騎着馬一路直闖進衙門,守門的士兵都認得他的身份,何況他還穿着明黃的御常服,哪裏敢攔?

謝茂在衣飛石的正堂前飛下馬,猛地推門而入,衣飛石還面朝着行宮的方向跪着。

只看見衣飛石臉蒼白的側影,謝茂心就猛地縮了一下。

第106章振衣飛石(106)謝茂一路橫衝直撞,馬蹄鐵敲在院中冷石上,嗒嗒作響。

除了皇帝,沒人敢在行轅這麼放肆。衣飛石耳力好,謝茂推門而入時,他正要轉身接駕。

然而謝茂進來得很快,悶着頭一言不發,把地上跪着的衣飛石扯起來,拖到靠窗的圈椅上按坐了,一手扶着衣飛石的肩膀,一手按住圈椅扶手,將衣飛石錮在這一小塊侷促的空間裏。

他分明是想和衣飛石説話,然而,當他居高臨下俯視着衣飛石隱帶小意討好的目光時——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説了。

衣飛石不是矯做作風吹即倒的麪糰兒,朱雨稟報時,説衣飛石吐得汗淚齊、渾身搐,短暫的將息之後,他就恢復了過來。除了臉還帶着一絲蒼白。看着這樣的衣飛石,謝茂覺到久違的悶。

怪罪衣飛石不知變通?怪罪衣飛石不知自愛?

謝茂知道,這件事怪不了衣飛石,都是他考慮得不夠周全,做得不好。

大多數時候,衣飛石都是個守本分的人,不會恃寵而驕,也不會挾功自重。

謝茂用皇帝的口諭對衣飛石“賞”了責罰,衣飛石除了接受,不可能還有第二條路走——他是敢晾着朱雨不理,還是敢直接回行宮撒嬌?又或者,論膽氣,衣飛石敢是敢的,但他肯定不會這麼做。

“是朕想得不周到。”謝茂沉默片刻,向衣飛石道歉,“難為你了。”緊繃着渾身肌半靠在圈椅上的衣飛石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不在乎被強灌羊肝的事,皇帝不高興了對他略施懲戒,他難道還能和皇帝置氣?

他比較擔心的是,皇帝能不能消氣。

如今謝茂滿臉動容地壓着他,對他自承難為,衣飛石就知道,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昨兒因擔心觸怒皇帝,沒有再三提及那戲子的事情,今天才知道這件事且不算完。朱雨離開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不趁着如今的機會把這事兒説開,把皇帝哄好,只怕他後還會有苦頭吃。

“是因為臣昨不知分寸給陛下獻了賤奴的事麼?臣知道錯了。”他低聲下氣地賠罪,態度十分端正:“只求陛下息怒,臣願食羊肝整月。”

“朕是不高興。”既然衣飛石想談這個話題,謝茂也沒理由拒絕溝通,他問衣飛石:“為何要向朕獻奴?”

“臣僭越。”衣飛石先認罪,“陛下恕罪,臣近常見陛下獨坐行宮無甚消遣,偏臣軍務民務一時都不開手,沒能隨侍陛下身側,臣便想着,臣不在時,有個孩子能陪在陛下身邊聊以消遣,也不至於太無趣……”衣飛石説的都是真心話。

這真心話聽得謝茂火氣又往上竄,只是想起衣飛石才吃了苦頭,才儘量温柔地問:“這麼説來,你倒是心疼朕了?”這話明顯聽着味兒不對,衣飛石只得再次賠罪:“臣荒唐,臣造次,求陛下饒了臣這一回,臣再不敢犯了。”他這樣可憐巴巴地乞求,還拉住謝茂的手腕輕輕晃了晃。

“那今你獨自歇息吧。”謝茂沒有故意去把那戲子招來演戲,僅用口頭描述的形式教訓衣飛石,“朕今要臨幸那長得像姑娘的漂亮孩子。朕賞他同桌共膳,許他睡朕的牀榻,朕親他,抱他,撫摸他,和他做最快活的事。”

“他在朕懷裏哭的時候——”謝茂涼颼颼地説,“你就孤枕獨眠自、己、睡。”衣飛石被這句話憋得有點懵。

臨幸?

他給謝茂送戲子,就是因為謝茂喜歡聽戲舞樂,還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若説漂亮少年,常年在皇帝身邊服侍的朱雨、銀雷,那才是一等一的美人。真要內寢服侍,哪裏輪得到外邊招進來的戲子?然而,仔細想一想,他給皇帝找來的漂亮孩子,長得好看賞心悦目,皇帝覺得小玩意兒有趣,興起了想,不也是常理之中麼?

明明就是“常理之中”的事。

皇帝不親口這麼説,衣飛石只怕也不會太認真地去想。

現在被皇帝堵在圈椅裏,皇帝盯着他的雙眼,皇帝説要他夜裏獨自歇息,皇帝説要和另外一人睡——衣飛石知道皇帝是故意這麼説的。故意這麼説,就是不想這麼做,就是很不滿意這件事可能造成的這種後果。可是,他還是覺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難過滋味。

噎了半天之後,衣飛石低下頭。

他以為他在皇帝心裏地位終歸和普通人不同。

他不在的時候,皇帝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