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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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耗兩個時辰才能辦完,軍中文書幕僚已經調得差不多了,陳人又不能完全信任,實在是分身乏術。
他和皇帝相處這麼久,自認為很瞭解皇帝了。此時細細一想,皇帝平時喜歡做什麼?
好像就是找個榻歪着,不是喝茶吃東西,就是懶洋洋地叫人服侍捏腳捶背。再就是批奏摺。去內閣聽大臣聊天説話,轉悠着把剛票擬的摺子順手批了。
往久遠一點想,皇帝在潛邸時,好像在殿裏擺了個戲台子?喜歡聽戲?在山中行宮時,好像還彈了一晚上琵琶?吵得他半晚上沒睡好。
在行宮整理文稿的謝茂算着時辰,想着小衣快回來了,就擱下筆吩咐:“準備熱湯。”明明衣飛石身強體健,大冬天都是一襲單衣,謝茂還是會在他進門時準備一碗熱湯驅寒。
二人也算默契。
謝茂才撂下筆舒展筋骨,從書房回到憩室,門外就傳來宮人給衣飛石施禮的聲音。
“今兒回來得……”謝茂一句話沒説完,衣飛石就進來了。他不止一人進來,背後還跟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女,彎眉杏眼,臉如銀盤,穿着葱綠的襖子,頸間狐皮圍脖絨絨地俏皮裹着,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得掐出水的模樣。
謝茂臉當場就撂下了。
衣飛石連忙揮手讓那少女退下,解釋道:“陛下,這是臣在城中……”
“給朕挑的戲子?”謝茂重生了幾輩子,哪樣的美人沒見過,哪樣的戲子優伶沒玩過?
這“少女”看着步履神態皆是女孩兒模樣,剛進門,謝茂單看他肩骨就認出他本是男兒身。
這簡直比衣飛石帶個婦人進門,説要跟女人成親還讓他氣憤!——莫名其妙給他送漂亮的小男孩兒,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嫌他纏得太緊,索求太苛,找個“兄弟”來分擔一二?
作者有話要説:①這是諷刺清末葉名琛的句子。全句是“不戰,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相臣度量,疆臣抱負,古之所無,今之罕有。”第104章振衣飛石(104)獻個戲子而已,皇帝居然這麼震怒?這和他從前出門順路給皇帝端一碗酸梅漿回來有什麼兩樣?
衣飛石懵得不行,忙解釋道:“陛下息怒。這孩子是臣在雅意坊尋獲,還未登台,坊間污糟事皆未沾身,擅琵琶、月琴,能作胡騰舞,最通的乃是柏郡青戲,臣問過了,便是咱們謝朝的黎戲、京戲,他也能唱一些……”
“雅意坊?”謝茂質問一句。
陳朝寨多稱為坊,如前不久出事的妙音坊,就是專以歌姬賣唱出名的館。
您龍潛時不還逛過胭脂樓麼?衣飛石徹底懵了。
匆促之間想要物藝雙絕的純潔少年並不容易,長青城的陳朝世家大户裏倒是豢養了不少,問題是衣飛石敢把這種私豢的孩子往皇帝身邊送嗎?説不準就招來一個死士!
從皇帝在潛邸時就逛青樓,還不拘一格提拔龍幼株的行事看,衣飛石覺得皇帝不會嫌棄青樓出身。
何況,他找來的這少年,正兒八經就是沒登台、沒服侍過人,班主養在深閨苦練技藝,指望着一炮而紅的璞玉。長得好看是附加值,人家真的是十年苦練技藝嫺。
——他也不敢真的把亂七八糟的人往皇帝身邊送啊。
在衣飛石想來,給陛下的總要最好的!
現在皇帝質疑少年出身,衣飛石也不敢強辯。他覺得皇帝不在意青樓出身,事實上皇帝是介意的。
短暫錯愕之後,衣飛石只得自認誤解了聖意,有些難堪慚愧地上前賠罪:“臣知罪。臣……擅攜卑污賤奴見駕,失了分寸,臣冒犯了。”説完就跪下了,垂頭等着訓斥。
合着這要不是出身館,你就能送得理直氣壯了?謝茂原地坐下憋着心口小火,又見不得衣飛石罰跪,沒好氣地指他:“你起來!”衣飛石偷偷看他一眼。
“看什麼看?叫你起來聽不懂?”謝茂口氣很不耐,向衣飛石伸手的動作依然温柔。
衣飛石眼裏的那一點兒慌亂就消失了,一簇笑意偷偷醖釀在眉間眼角。
謝茂伸手扶他,他讓開胳膊也伸手故意去握謝茂的手掌。二人十指相扣,衣飛石緊緊握着他,可憐巴巴地説:“臣讓陛下生氣了,不敢起身。”謝茂最見不得他這個樣子,和前世沉默寡言的衣大將軍相比,會撒嬌的小衣簡直好笑。
他勉強憋了一下,覺得衣飛石送男孩兒這事兒極其不可原諒,可是,衣飛石跪着討好,還向他撒嬌,他又忍不住想樂。
忍了片刻之後,謝茂還是鬆開端起的架子笑了笑,改口説:“陛下不生氣了,你起來吧。”衣飛石仍舊不肯起身,膝行一步擠進他身前,牢牢抱着他的身,將頭埋進他懷裏。
他顯然很瞭解怎樣的姿勢才能取悦皇帝。很早以前謝茂就喜歡摟着他説話,以前是並排坐着,衣飛石往謝茂懷裏倒,習慣孤身獨坐的衣飛石還頗有點不自在,渾身發僵。現在他已經很習慣擁抱了,尤其是二人關係更親密之後,他就喜歡擠進謝茂雙膝間,二人合身緊緊抱着。
這豈止是撒嬌,簡直都犯規了。
心上人乖乖伏在懷裏,謝茂心中熨帖至極,笑道:“這回朕不與你計較,饒過你了。”至於下回再犯,要怎麼收拾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