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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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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忠心。”兩句話説得衣飛石背後汗倒豎,才坐下又猛地起身跪了。

陛下是懷疑我棄車保帥,把羅家與大哥串連的私賬都毀了,只剩下羅家與周家來往的證據?

“陛下明鑑。臣從羅家抄出賬本之後即刻封存,不敢翻閲挑揀篡毀證物。”他其實翻看過羅家的賬本。否則,他怎麼知道羅家與西北資敵案有涉?又怎麼會把這幾箱子私賬出來當證據?只是皇帝現在問話問得兇險,他一口咬定自己沒看過罷了。辯解道:“既是賬簿,想來標記有年歲期。求陛下着人一一翻檢,若有遺失、篡改之處,臣願領死罪。”謝茂聞言一愣,旋即哭笑不得。

他是早就把衣飛石當做自己人了,從來沒有一點兒懷疑猜忌。可是,衣飛石沒法兒這麼想。

在衣飛石的心目中,謝茂是皇帝,他是衣家次子。衣家牽扯到不清白的案子裏,他不可能站在皇帝一方居高臨下地審視衣家眾人,他只能與衣家所有人一起跪在皇帝跟前,乞求皇帝聖明。

謝茂能大大方方地説,你怎麼不把賬本出來私下和朕商量。衣飛石卻聽不出這其中的信重,他只能聽出皇帝這句話裏的猜忌與兇險。

説到底,謝茂對衣飛石的情積攢了幾輩子,厚重得除了他自己沒人能夠理解。

衣飛石也理解不了。

大理寺衙門裏不曾鋪張費地修葺夾牆,取暖全靠火盆。謝茂順手將一本私賬丟進火盆裏,高温很快就焚起了賬頁邊角,火舌逐漸起,帶着墨漬的火光竄起一縷異樣的澤,燒得紅紅火火。

衣飛石雙手撐地抬起頭,眼帶錯愕之:“陛下……”

“朕若不即刻趕來,”謝茂拿起包袱裏的賬本晃了晃,眼見火盆裏第一本賬燃成灰燼,又將手裏那一本扔了進去,砸起一簇煙灰,“……叫堂上三法司主官都看了,你想叫文大人怎麼審?”謝茂散朝就跟着文康、龍幼株一齊來了大理寺,即刻叫銀雷帶着聽事司下屬去翻衣飛石移大理寺的證據。也虧得底下人手,翻了兩個時辰,終於把私賬中涉及周氏的幾十本都了出來。

周氏涉案的罪證,在火盆裏一點點化作灰燼。

衣飛石憋了兩口氣,漸漸地眼眶都紅了。

賬本是從商賈家中抄出,據此就把罪名落在周氏頭上也不可能,否則,羅家、馬家隨便在私賬裏記上幾筆,案發時仇家都要跟着他們一起滅門了。

有了羅家記載與周氏往來的私賬,還要詳查雙方利益輸送的渠道,才能坐實周氏資敵之罪。

現在皇帝直接把周氏涉案的賬本燒了,就是存心包庇保全。自然,有沒有賬本,都不耽誤朝廷繼續暗中查實周家的罪行。就算皇帝不查,出了這樣的大事,衣家內部也必然要查。一旦查出周氏有問題,周家一樣要悄無聲息地死絕。

但是,現在皇帝把賬本燒了,就是給了衣家極大的體面。

——你家出了大丑聞,朕給你捂住了。

謝茂做事從不無的放矢,衣飛石也不相信皇帝只因寵愛自己就亂了國法,可不管皇帝這份人情是給他的,還是給衣尚予的、給西北的衣飛金的,身為衣家次子,他都領情。

真把他大嫂孃家審進這種資敵叛國的案子裏來,對軍心民意都是極大的摧殘。

衣飛石覺得,如果他是皇帝,只怕都不肯放過這個狠狠打擊衣家聲望的機會。

“謝陛下保全。”衣飛石紅着眼睛給皇帝磕頭。

“行了這地方涼,去歲你膝上有凍傷,別又疼了。快些起來。”謝茂將那一包袱賬本都扔進火盆裏燒了,見衣飛石眼眶還紅紅的,失笑道,“至於麼?來,過來朕瞧瞧。”待衣飛石走近了,他摟着衣飛石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衣飛石的背心,説道:“朕與愛卿是什麼關係?”另一隻手暗示地摸了摸某處,“咱們都這樣了。你家可不就是國戚麼?莫説此事還在兩可之間,就算真有點不乾淨的地方,你來求一求朕,朕難道不允你?”皇帝説話就動手腳,衣飛石少年情熱,耳立時就紅了:“臣……”謝茂捏着他的指尖一點點親,親得衣飛石半個身子都發麻,好艱難才把心中的話説明白。

“臣與陛下……這樣了,家中更應該遵紀守法。”

“周家的事,陛下聽事司發落也罷,臣家中也會自查。臣向陛下保證,涉案者必死。”他輕輕攀着謝茂肩膀,將腦袋靠了過去,“臣以後也不求陛下。旁人可以觸怒國法辜負陛下,臣不敢。若臣有過,不求陛下寬恕,請陛下罪加一等處置。”謝茂見多了恃寵而驕,仗着與自己親近就肆意踐踏國法的驕臣寵妃。畢竟這世道有八議之説,皇親國戚等權貴天生就比庶民擁有更多特權。連謝茂自己也認為,被他看重青睞的衣飛石是不同的,只要衣飛石真的肯求他,只要衣飛石求的不是皇位,只怕他瞬間就會變昏君。

什麼國法,什麼道理,只要小衣求一求朕,朕難道還捨得拒絕他麼?

然而,衣飛石就不是那樣仗着帝王寵愛就特立獨行的人。做了皇帝的枕邊人,不止不要額外的榮寵風光,不要萬人之上的國法特權,他反而更加小心謹慎地約束住自己。

當衣飛石抱着謝茂小聲説,我若犯法,罪加一等時,謝茂一顆心都要酥化了。

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