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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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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裴生之前不能打草驚蛇。如今文雙月指證裴生殺人,皇帝也匆促回京,再不把人拿下,只怕這兩家都要被滅口了。所以衣飛石立刻帶人行動。

讓衣飛石覺得很意外的是,他來捉人的過程很順利,沒有任何人前來“截人滅口”。

唯一麻煩的是,兩家書房裏只有一家存着賬本,另一家所有私賬都不翼而飛了——被押在書房裏的馬英福表現得也很錯愕,似乎賬本並不是他偷偷藏起來或是銷燬了?

“定襄侯,我馬家也是常年在西域行走的義商,你這樣闖進民宅肆意扣人抄家,是何道理呀?”馬英福突然變得底氣十足。沒有私賬,就沒有他走私的證據,那他還怕個鳥?

衣飛石反手一拳捶在他臉上。

馬英福嗷地捂着嘴蹲下,啪嗒啪嗒吐出幾口鮮血,混雜着白森森的牙齒。

曲昭冷笑道:“爺教你個乖,道理?拳頭大就是道理。”衣飛石叫親衞在書房裏重新搜查一遍,馬英福呸呸吐完牙齒,滿臉橫掛着獰笑:“這天昭昭朗朗乾坤……”曲昭學着衣飛石的模樣,又是一拳捶他臉上,把他僅剩的幾顆牙齒也都晃了下來。

“你瞅瞅。”窗外冷月如勾,夜昏暗。

衣飛石不願聽曲昭和馬英福打嘴仗,説道:“就算沒有賬本,你往陳朝偷運徐子鐵與南疆樹膠,一路往西總有痕跡留下。你還派人去西域殺自己人滅口了?”他口吻冰冷,“西邊我説話比你算數。想殺人滅口,你得問問我同不同意。”馬英福臉瞬變。

徐子鐵名義上是鐵,其實謝朝煅燒出的一種合成鋼,比尋常鋼鐵更鋒鋭堅韌。

徐子鐵的配方與煅燒法一直被謝朝視為機密,由户部直屬的鐵課負責發放鑄引並監管保密。

近十多年來,徐子鐵滿戰場亂扔,也不算特別稀罕了,往東邊、北邊偷販一點兒,朝廷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西北,衣家勢力龐大,又與陳朝處於戰狀態,任何商隊只要敢往西邊夾帶徐子鐵,甭管是往陳朝走私,還是打算賣給西域諸國,抓住就砍,找誰哭都沒用。

南疆樹膠也是同樣被限制通的戰略物資。

這種樹膠用於黏合箭羽、製造硬弓,比一般材質更輕便黏着。

在缺乏甲冑的時候,用南疆樹膠塗抹藤革,就能製成足以抵禦箭矢的硬甲,既不生鏽發黴,還能阻隔雨水,唯一的壞處就是容易被焚燒。

這東西本來不值錢,往前幾十年,朝廷也允許商人種植販賣。

然而,如今謝朝南邊與浮托國戰,境內的南疆樹膠比徐子鐵還稀少,謝朝自身都不太夠用,文帝時期就下旨嚴民間通,一併收歸户部監管。

如裴濮這樣在户部經略多年的老尚書,怎麼可能與南北巨賈沒有私下往來?

馬英福出身西河大族,不止和裴濮是多年老友,連如今的陳閣老,已經病休的林首輔,也都曾收過他馬家的孝敬——朝廷顧着名聲好聽,不能與民爭利。可是,這麼幾十年仗打下來,不止前邊有糧有餉,國庫每年還能略有盈餘,與商人打道,這事怎麼辦得下來?

走通了户部尚書的路子,馬英福自然也會幹點朝廷默許的買賣。

唯一啃不動的硬骨頭,是西北與南邊的戰區。

——那倆地方由衣家一手掌控,上下都是衣家的油水,誰敢伸手誰斷腕子。

馬家對西北的商路眼饞了許久了。衣家與裴家聯姻,最高興的不是皇帝也不是衣裴兩家,而是馬英福他們這一羣原本就跟着户部吃慣了油水,只愁沒門路往西北混的富商巨賈!

衣琉璃剛嫁進裴府不久,馬英福就通過裴生與襄州搭上了線。

這事兒本不必衣琉璃出面,裴生是她丈夫,是鎮國公的女婿,這本身就是一種招牌和資源。在衣琉璃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就有無數徐子鐵與南疆樹膠夾雜在運往襄州的輜重裏,一路西去。

正如當時朝廷所震驚的那樣,掌兵的與管錢糧的聯上姻了,殺傷力簡直可怕。

這世上沒有馬英福不敢賣的東西。

買通了裴尚書,他有源源不斷的私鐵、私鹽、私茶、私膠。

買通了襄州衣家,他就能在西北橫着走!

——那是一條淌着黃金的官道。

“定襄侯真打算大義滅親?”馬英福陰着臉,問。

“親?”衣飛石冷漠地轉身,“你與我父親帳下幾個老叔勾結,這個我信。便是我父我兄有一人與你同合污,敢請陛下斬我衣家滿門!”衣飛石一直知道裴家居中聯絡,帶着一撥商人在襄州眼皮底下幹走私的勾當。

這其實不稀奇。衣尚予自己都幹這事兒,賣點鹽茶賺點錢花,甚至很多時候,這種被限制出境的物資是可以用來做政治易的。衣琉璃嫁進裴家,這事分一杯羹給姻親,並不算太出格。

不過,衣尚予不和陳朝做易。一則陳朝不缺鹽不缺茶,二則衣尚予沒蠢到資敵自毀。

在襄州時,衣飛石影影綽綽聽説,裴家帶着幾個商人在賣硬貨——所謂硬貨,就是鐵。

陳朝與謝朝同出一源,都佔着鐵礦,懂得冶煉之法,西域諸國懂得冶鐵的則不多,商人走西域時,除了販賣絲綢,偶爾也會扛一點鐵器。説到底,西域諸國不足為患,陳朝自己會冶鐵,不可能來謝朝買,衣飛石也沒有太在意。

一直到衣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