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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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這麼可怕的陣仗和局面,趙從貴就差點哭出聲來。
淑娘娘誒,老奴對不住您!千歲這是故意要搞事情啊!老奴膽兒小,老奴不敢攔!
第14章振衣飛石(14)打定主意要搞事情的謝茂,擁有着極其豐富的“鬥爭”經驗。
他故意吩咐侍衞們即刻收拾起才拆開的行囊,風急火燎地“落荒而逃”,臨走時又“心生貪婪”,把楊竎帶來的二十多匹健馬順手牽走,一路奔馬嘶鳴、煙塵滾滾,鬧得大半個城門鎮都被驚醒,當街臨門的商户紛紛推窗察看,議論紛紛。
一路朝着文帝陵的方向狂奔了幾個時辰,天大亮時,青梅山的衣大將軍行轅近在眼前。
衣尚予此時正在過早。聽説謝茂來訪,衣尚予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了,扔下半個饅頭就起身,一邊往堂上待客,一邊問來回事的役兵:“小石頭回來了嗎?”兒子被拐了,老爹心裏着急!
役兵想了想,肯定地説:“沒有。”衣尚予頓時氣得牙癢癢。好你個謝十一!騙我一兄弟一兒子,今天還敢上門?
待客是在二堂。衣尚予進門時,碰上了提着藥箱匆匆趕來的軍醫,往前一步,就看見他的帳前校尉伏未正蹲在一個麻袋前邊,絮絮叨叨地説什麼,幾個人圍在伏未的身邊,不時動手出一塊血帕子來。
一身白衣常服的謝茂斜倚在條案上,百無聊賴地啃着一塊醬,吃得滿嘴油。
——失去了蟠龍王袍與王爵禮儀的環繞,這少年仍是隨便擱哪兒都矜貴無比的天生貴氣。
滿堂血腥氣。軍醫告罪一聲就衝了上去,伏未似是鬆了好大一口氣:“你可來了!這姑娘頂骨好似被打破了,我……”
“你起開!”軍醫將伏未一腳踹開,衣尚予才看清那破麻袋裏,裝着一個昏死的少女。
謝茂將最後一口醬吃完,拿熱巾擦擦手,叫得親熱:“衣姊夫。”衣尚予與他敍禮落座,謝茂看上去就是風塵僕僕、滿身疲憊的模樣,來得又這樣早,倒不像是從山中下來,偏偏要問:“恰好有事請教殿下。我那不爭氣的小畜生平白不見了兩,上下都找不到人,殿下可曾見着他了?”謝茂裝傻:“啊?”立時將容慶拉了來擋槍,“姊夫,此事情急,還請姊夫援手!”衣尚予豈是好糊的主兒,也架不住容慶滿心冤屈一身悲憤,沒等衣尚予再問,容慶已噗通一聲跪在衣尚予跟前,拿出昨夜對付謝茂的架勢,砰砰砰狠磕幾個頭,地板上瞬間就濺出血來!
衣尚予正經刀山血海里趟出來的殺神,這點兒鮮血本不放在眼底。他皺眉,是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謝茂這是故意帶了個麻煩給他。
衣尚予皺眉,不必他吩咐,服侍在帳下的兩個親兵即刻出列,齊齊頓住間佩刀,同時架住容慶腋下,反手一扣,就將容慶死死制伏在地上,別説磕頭,動都不能再動一下。
這親兵二人出手整齊劃一,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可見訓練有素。
“此人是誰?”衣尚予問謝茂。
“昨夜偶遇的路人。為何在此,叫他親自向姊夫説明。”謝茂表示孤口渴不想多説話。
衣尚予總不能讓謝茂別喝茶了帶着人滾,他只能聽聽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麻煩。
容慶就保持着一個被兩把佩刀制伏在地上的憋屈姿勢,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
他説楊靖不遂殺人滿門時,衣尚予目無表情,他説楊靖酒醒後怕、屠滅縣衙役吏時,衣尚予目無表情,他説楊靖勾結守備將軍簡薛殺良冒功時,衣尚予終於沉下了眼眸。
衣尚予是個不太像武將的武將。與他威震天下的戰神之名相比,他一直顯得寡淡而儒雅。
一直到現在,謝茂才覺到他深藏在骨子裏的鋒芒,就似利劍出鞘。——出鋒芒的衣尚予,僅僅只是抬起眼眸,一股深沉的鋭利與危險就靜悄悄地統治了整個廳堂。沒人敢大氣,連謝茂都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他覺得好像回到了前世朝堂上聽衣飛石大將軍解説戰局的時候。
容慶被押在地上看不清衣尚予的表情,可他仍舊準確地受到了衣尚予的殺意。
這顯然是針對簡薛的殺意!
相比起無差無職的謝茂,身為天下武官之首的大將軍衣尚予,才是真正該做主的人。
容慶埋頭痛訴:“大將軍!您可知道徐鄉百姓是何下場?簡薛不止斬男丁首級邀功,婦孺也不放過。十一二歲的男丁也罷,七八歲的孩童滿臉稚,竟説小兒為匪盜望風撅壕,三個小兒人頭記作一級斬首……”
“衣大將軍,您怎能讓這樣狼心狗肺、蒸害黎庶之人,在您帳下逍遙法外?”容慶大聲問。
在謝朝,大將軍乃武官之首。文帝在世時,曾組建樞機處,以大將軍為樞機處長官,協理天下武事。須塗虜汗國覆滅之後,樞機處被裁撤,然而,衣尚予的大將軍行轅,仍舊是謝朝最重要的武事衙門之一——朝廷任命京畿系統以外的武官,除了兵部的文書之外,還得大將軍行轅加蓋簽押。
儘管簡薛任職的守備軍不在衣尚予治下,可簡薛既然不在京畿軍系,升遷的文書上就必然加蓋了大將軍行轅的簽押,容慶説簡薛在衣尚予帳下效命,大體上也沒有問題。
衣尚予指着麻袋裏的少女,問:“她又是何人?”容慶被押着看不見他的指示,旁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