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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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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指頭,指尖準確地落在臉頰上,將那一點兒屬於衣飛石的血漬抹下,“有人做錯事,有人要受罰。倒是刑杖有了自己的想法。”衣飛石一直低頭熬刑,皮上的折磨不算什麼,他比較緊張的是君上一直不説話,這很可怕。

當然,若説全然不知道痛苦,這是假的。他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痛覺神經完好,被刑杖一次次擊打自然會痛,只是能忍得住罷了。身體和心理都承受着煎熬,神魂也虛弱,無法保持長期的專注力,這時候的衣飛石思緒已經有些渙散了。

這種狀態下,崑崙做了一點小手段,衣飛石本無力察覺——那一滴飛向謝茂的血,太小了。

如今謝茂驟然開口,衣飛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茫然地抬起頭。

握在崑崙手裏的刑杖已經飛了出去,臨空倒豎,下一秒,朝着崑崙當頭劈下。

這其中作用的力量衣飛石太過悉,是君上施為!衣飛石混亂地回想,崑崙行杖時並沒有時重時輕,君上突然之間發作,難道……君上是不滿一開始就打得太輕了?可是,君上也不是半途發作的子,若是一開始就不滿意,早就該質問了……

這念頭只在火石電光之間。衣飛石本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謝茂發作的原因。

他只是知道,不管為什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崑崙沒關係,應該被君上苛責、遷怒的罪臣……只有他。

君上親自擊落的刑杖,衣飛石自知無論如何都不該阻止。

可是,這一杖在崑崙頭頂劈實了,崑崙瞬間就會歸器。所謂歸器,就是靈與器合,若非多年養息,再無力身而出。崑崙馬上就會變回一隻崑崙印。

——如今衣飛石有六千年修為,謝茂卻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具皮囊。

真要打起來,衣飛石並不是毫無勝算。他有保護崑崙的力量。

衣飛石倉促間將崑崙往後一扯,被聖人威壓震得無法動彈的崑崙倏地撲倒,衣飛石已護在他身上,劈頭落下的刑杖恰好準確地敲在衣飛石的肩膀上——謝茂目無表情地看着衣飛石嘔出一口血。

衣飛石有阻止謝茂的實力,他完全可以憑空架住劈落的刑杖。

但,他不敢。

他也不想那麼做。

君上要懲戒崑崙,他護住崑崙已是犯上悖逆,豈敢真的和君上手?只能以身相代。

霎時間半邊肩膀都被擊碎,刑杖哐當落地,衣飛石渾身上下經脈巨震,玄池中波瀾驟起。

不等幾口噴湧而出的逆血嘔乾淨,衣飛石忍着渾身劇痛膝行上前,辯解道:“君上息怒,是臣想得輕省了……”他不再假崑崙之手,與謝茂一樣親自控起刑杖,照着適才謝茂懲擊崑崙的力道,讓刑杖對準自己當頭劈下。碰地一聲悶響,堅硬如顱骨都凹陷了一塊,鮮血汩汩而出。

劇烈的腦震盪讓衣飛石眼前暈眩。

他勉強鎮定下心神,不忘替崑崙説情:“是臣不知輕重,不曾代清楚,臣……”刑杖再度朝着頭顱擊下,顱骨再次骨折。

照着腦袋劈下來的刑杖帶來了巨大的震盪,渾身經脈巨震,血不歸經,氣行紊亂。

衣飛石不得已捂住前噴的逆血,不讓血箭噴向謝茂,一隻手勉強撐住地面。

“臣死罪……”再這麼砸下去,衣飛石腦袋有多硬都得徹底開瓢漿糊。他對自己卻沒有絲毫手下留情,謝茂劈向崑崙那一子有多重,他此後一次次劈向自己的力度就有多重。只重不輕。

謝茂若不開口,刑杖在衣飛石手裏就不會停下。

血吐了一地。

衣飛石肩上捱了一下,腦袋上捱了兩下,宛如一個血人。

牆內的謝茂連叫都不肯叫了,冷冷地看着四面八方的巨幕,看着衣飛石滿身鮮血,一言不發。

這下馬威給得太過分,裏面的謝茂被刺大發了。

在刑杖照着衣飛石腦袋猛擊第三下時,謝茂一招手,在空中呼嘯而下的刑杖,啪嗒落在了地上。

這動靜讓衣飛石渾身一顫,終究還是舒了口氣。倉促抹去額上鑽入眉骨的鮮血,衣飛石嗓子眼裏還卡着淤血,又哪裏敢在謝茂面前咳出來?

衣飛石的思緒已然散亂,看着地上自己嘔出的逆血,只會伏低身子拜謝:“臣謝君上寬仁。”如今謝茂不殺他,無論如何處置,但凡剩下一口氣,他都要謝君上寬仁。那刑杖當頭劈落的第一下是打崑崙的,他不過是受了兩杖,離一口氣還差得遠呢。衣飛石混亂地想。

衣飛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謝茂和崑崙心知肚明。

如謝茂所説,事情原本很簡單,他要懲戒衣飛石,他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今天的事就結束了。

崑崙並不知道謝茂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用對待謝茂的方式來對待君上,結果只剩下災難。與謝茂相比,君上説一不二更有甚之。他這樣的人,哪能容許旁人指手畫腳?

往他臉上糊衣飛石的血,既是冒犯,更是算計,無論哪一條都足夠讓他動殺機。

他不殺崑崙,是因為這人是牆裏那個謝茂撿回來的,把人砍光了,以後謝茂孤立無援。

衣飛石連着捱了三下狠的,戰力無限削減,此時已經不是謝茂的對手。謝茂趁勢重拾刑杖,凌空豎起,當着衣飛石的面,砰地劈在了崑崙的頭頂——衣飛石不可思議地看着擊落的刑杖。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