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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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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愕莫名,還有一點不可預知的恐懼與失落,默默跟着崑崙一起低頭站住。

謝茂吃飯很安靜。

大約十分鐘之後,謝茂吃好了飯,把衣飛石放在手邊的點心也享用了。

他沒有急着起身離席,就坐在餐桌邊上,開始問罪:“總是慢一步。晚飯不曾準備,須得我問。刑凳不曾準備,也要我問?”從謝茂吩咐叫崑崙和清平進來時,衣飛石就知道會被責罰。

他沒有僥倖規避或討價還價的想法,既然是君上賜下的,衣飛石照單全收。只是,他並沒有很多被君上責罰的經驗,不知道君上想怎麼處置自己。提前預備誡具不是不應該,確實是不知道預備哪一種。

如今闖下大禍,動輒得咎。忘了備飯,擱往不過是笑一笑就過去的事,今也要受罰。

若是胡亂預備誡具,被君上認為拈輕怕重,這如何辯解得清?因此衣飛石只能什麼都不準備,聽謝茂下一句吩咐。哪曉得下一句就是訓斥,訓斥他為什麼不提前把刑凳準備好。

這比衣飛石預料的要好一些。若是預備刑架,就是要剝去皮,鞭打白骨,他如今神魂虛弱離不得皮囊,捱上一次得去大半條命。……也算是,小懲大誡吧。衣飛石想。君上待我終究是寬仁的。衣飛石沒有往小世界裏刑具的惡癖,挑挑揀揀地,找了一張四角平展的牀頭凳,放在廳中。

“刑凳”預備好了,衣飛石還得自己預備刑杖。往上界杖殺仙人的通天打神自然是沒有,一來這世界容不下打神的力量,二來他也委實承受不起,一子下去,這脆弱的皮囊就死透了。

他取出兩支崑崙鐵樹幹,將手一抹,就成了圓頭扁身的刑杖模樣,足有一米六長,成年男子手掌寬闊。崑崙知道這木頭的厲害,衣飛石遞刑杖予他時,他不看了謝茂一眼。

謝茂靜靜地看着他們。

清平出身蟲族,見慣了雄蟲對雌蟲的嚴厲家法,按道理説,他應該很習慣這種“管教”。

然而,蟲子的想法和世界觀也是會發生改變的。跟了謝茂幾年,延嗣清平早已習慣了謝茂與衣飛石的相處方式,你愛重我,我也愛重你,這樣的家庭氛圍難道不好麼?為什麼就要動家法?!

僅僅是因為夫人忘了給主人預備晚飯,主人就要杖打夫人?打廚子都有道理啊,打夫人是什麼道理?!

崑崙已經接了刑杖,清平掙扎片刻,還是忍不住説:“主人,服侍起居是清平的本份,今天是清平懶了骨頭沒能預備好餐食,誤了主人用餐。實不與夫人相干。清平知錯,杖子也請罰給清平。”他是隻不得主人喜歡的蟲子,縱然打錯了,主人也不會後悔心疼。

離開小世界時,謝茂就毀掉了與清平的魂契,因此清平可以自由行事,不受命令控制。

謝茂彷彿沒有聽見蟲子的話,目光依然落在衣飛石身上。

衣飛石本不敢在君上面前和清平拉扯,見狀將第二刑杖收起,不再遞給清平,轉而輕聲叮囑崑崙:“那就一併辛苦你了。着實地打,不要讓我為難。”崑崙見他眼中隱帶憂慮,顯然是害怕自己不肯出力,便點點頭:“是。”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氛圍,但凡是個明白人,都不敢在行杖上耍花樣。衣飛石的處境已經很難堪了,一頓杖子下去,若是能讓謝茂消氣就罷了,再敢節外生枝,倒黴的還是衣飛石。

衣飛石看着自己找出來的那張牀頭凳,猶豫片刻,終究還是褪了下衣,方才趴下。

一直平靜看着一切的謝茂,下巴微微上揚,眼角有一絲戾氣飛逝。

※透明牆。

原本漆黑的空間就似拉開了幕布,君上的視線就如投影儀,給謝茂開了個特寫。

事實上,謝茂一直能覺到外界的一切。外邊那個謝茂做什麼,説什麼,受到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只是被困在牆的這一頭,嘶吼無聲,拳腳無力,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無法影響。

他跟着外邊的謝茂一起沖水。

他跟着外邊的謝茂一起聽着衣飛石在門外收拾東西,把自己的痕跡從彼此的世界中抹去。

他跟着外邊的謝茂一起故意去起居室轉圈,故意去餐廳找晚餐,故意以此訓責衣飛石。他的隨身空間裏那麼多行軍飯盒,衣飛石也不負責每天給他準備吃食,這麼點破事,你要打我的小衣!

現在那個狗東西居然還開了個巨幕,把小衣受杖的場面成個大特寫。

這時候衣飛石還沒受杖呢,只是微微垂頭,看着他略微猶豫的為難模樣,謝茂心肝就要碎了。我捧在手心的人,我親他一口都要仔細輕些的人,你敢打他,你還讓別人打他!你公然杖刑他!

衣飛石將手放在間,鬆了皮帶,謝茂腦子裏就有一列復興號轟隆隆碾壓過去——“你給我進來!”謝茂怒吼。

他以為這次怒吼是徒然,哪曉得外邊的謝茂居然真的進來了。

這讓謝茂一愣,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你也捨不得?”牆那邊的謝茂神淡淡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説:“這只是第一天。”

“不是,謝茂,茂茂,你聽我説,是這樣……你老是這麼折騰他,我心慌意亂的,什麼都想不明白對不對?牆是我砌的,我肯定有辦法,但是,我得要一點思考的餘地,你讓我安心一點。”謝茂知道外邊那個也心疼衣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