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郡主再降到家中,那就更穩當了。
——這説明皇帝沒打算鳥盡弓藏,而是認認真真地打算封賞功勳,為衣家謀條退路。
長公主倒是很想把衣琉璃嫁進宮去,衣尚予則知道這事絕不可能。他家裏兵權太重,再嫁個女兒到皇家,一旦生下孫子,皇帝還能坐得穩嗎?長公主才暗示要他請求嫁女入宮,就被他狠狠摁住了這個妄想。暗示?他若是跟皇帝暗示要嫁女,那就是衣家要與皇室公然決裂的信號。
“你年紀也不小了,改讓你娘跟太后娘娘問一句,替你找門好親。”衣尚予是覺得兒子老進宮睡不大合適,太惹眼了。林太后是個拎得清的女人,總不會給小石頭找門太離譜的親事。
此時衣家的情勢已經與一年前不相同了。
衣家慢慢在收斂,在一點點地退,六王與涼國公也在輔佐着皇室,一點點重拾起京中的兵權。
此消彼長之下,衣家反而顯得更安穩了一些。從前中軍駐紮京師,皇室被衣家壓得沒有一點兒還手之力,衣尚予還真怕皇帝被瘋了胡亂出招。
現在駐守京城的北軍由涼國公執掌,重整的衞戍軍則由六王親領,羽林衞在皇帝心腹御前侍衞首領餘賢從手裏,衣尚予就頂了個樞機處養老的名分,就算西北仍在衣家掌控之中,皇室也安穩了太多——了不起謝氏與衣家各據半壁嘛,不至於國祚斷絕。
在這種情況下,衣飛石覺得二兒子的親事已經沒什麼妨礙了。當然,這門親事若是由皇室來安排,更顯得妥當。
衣飛石對此沒什麼異議,低頭道:“是。”第一長公主未必肯替他去説,第二説給太后也不會真給他找親事,何必跟親爹掰扯?
公事家事都説完了,衣尚予習慣地就要揮手,説去給你娘請安。看着兒子穿戴一新長身玉立的模樣,可見是在宮中被皇帝照顧得很心。此一時彼一時了。二兒子心地純善,又合皇帝眼緣,被皇帝挑中了代替衣家在西北掌權,再讓他和從前一樣受母親責問,怎麼説都不甚體面。
“去給你娘磕個頭就出來。”衣尚予不可能攔着不許兒子見母親,“還有事問你。”衣飛石第一次聽見父親這麼“迴護”自己,低頭道:“是,兒子這就來。”他低着頭仍舊保持着波瀾不驚的表情,眼角淺淺勾出一絲笑意。
衣飛石從書房出來,往後宅正堂去給長公主請安。
這時已近午時,偏偏天上又陰沉沉地飄起了小雪花,家中伺候的僕婢都在屋內躲暖和,衣飛石一路走來連個人都看不見。常清平一直跟他到了二門前,再也進不去了——守門的婆子不可能讓他們進去,再是御前侍衞,那也是外男。除非帶着天子聖旨,否則就不許進。
衣飛石頭一次領着父親給的免死金牌,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勁兒,對常清平説:“我讓小幺兒領你們尋地兒落腳,吃飯烤火暖暖身子,出來再找你們。”常清平就領人守在二門外,哪怕裏邊發生了什麼聽不見也看不着,他也不敢真去吃飯歇着。
——黎順現在還在街面上廝混呢,前車之鑑,他敢怠慢嗎?
正堂內。
許氏、孫氏圍在飯桌前,老實木訥地伺候長公主午飯。
折騰妾室的法門不是太后差遣的大宮女教給長公主的,而是長公主無師自通。
她常年在京中豪門穿梭,無數貴婦奉承她夫恩愛,討好她時難免自貶一二,就説家中妾室如何生事厭煩,一來二去,長公主也聽了不少整治妾室的“辦法”。她不肯做得太難看了,損害自己金尊玉貴的氣度,就選了一個自認為最體面的法子來折騰——她把妾室當奴婢用。
許氏捧着巾盞,隨時伺候長公主抹嘴擦手,孫氏則一溜小跑着圍着飯桌布菜。兩個妾室從天不亮就起牀打水伺候主母洗漱,到現在已經足足勞累了三個時辰,步沉腿軟,疲力竭。
長公主看着她們疲累不堪的模樣,心情卻半點兒都不見好。
她早就聽説衣飛石那個小畜生回來了,等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不見來請安!
去西北當了官,掌了權,漲了脾氣,就不服我的管束了?長公主心中冷笑。
任憑你做了多大的官,只要你沒當了皇帝,那就是我的兒子。打你得忍着,罵你得受着,你還能跑到天邊去不成?
長公主心中盤算着待會兒要怎麼好好收拾這個無法無天的小畜生,還讓身邊服侍的嬤嬤去準備好了鞭子。這幾總是心氣兒不順,打奴婢壞了她的名聲,打妾室顯得她不大度,只有打衣飛石這個害死了胎裏兄弟的畜生,所有人都是會理解她的。
——總不能説她不慈祥吧?她對長子幼子閨女都是極温柔慈愛,有口皆碑。
她也不是不疼愛次子,只是對次子管教得更嚴格一些,正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誰不知道她那次子身來帶着罪孽,既害死了同胞的兄弟,又妨害了母親。她若不管教得嚴苛一些,誰知道那小畜生的煞星脾氣會不會養得更歪?殺兄弒父也是很可能呢。
“殿下,二公子來給您請安。”門外的小丫頭進來稟報。
等了這麼長時間,長公主也沒功夫玩兒什麼罰跪的把戲了,她壓了滿肚子的火,只想聽皮鞭在最恨的那個小畜生身上的聲響。她緩緩放下筷子,説:“叫那小畜生進來。”衣飛石驚訝極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輕易就進了母親的房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