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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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的兵書,書案前僅有一張椅子。
他沒有坐這張椅子,站在打開的窗前。寒風從窗外透了進來,衣尚予只穿了一襲錦衣,依然渾身暖意融融,絲毫不覺得寒冷:“扣糧是誰的主意?”傅淳屠三江城,歸結底是因為他缺糧。
西北督軍事行轅明明給傅淳部撥了糧草,糧草卻“因故”滯留在襄州,這裏面沒點兒貓膩,誰能相信?
如今不少人都在猜測,故意扣糧的人是衣飛金,為的就是傅淳犯令屠搶,他好殺傅淳立威。
——傅淳大概就是老將中最軟的柿子了。
衣飛石垂手侍立下首,答道:“此事還沒有定論。據兒子所知,此事應該是老叔們的手筆。”
“不是你哥?”衣尚予聲息平淡。
衣飛石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兒子不敢妄言。”他這種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態度,已經很説明問題了。
衣尚予揹着手在狹小的書房內沉悶踱步,半晌之後,才問:“米康成,還是蘇普?”衣飛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説:“沒有證據。”
“大軍糧草調撥,層層關卡,人人記名,從行轅督帥大帳發令到糧路、糧官、庫管、役夫,一環套一環,環環都是人證。這事兒查不出來?”衣尚予問。
衣飛石低聲道:“都沒了。”
“傅老叔部下糧草莫名滯留的消息,原是大哥差遣人告知兒子。兒子即刻帶人去查。”他聲息稍頓,“如今督帥帳下的執糧官是周晴川,大嫂的二弟。兒子帶人過去時,他前一刻才從馬上跌下來摔斷了脖子。繼續往下查,相關人等或失蹤或意外殞命,沒一個活着。”
“文書也沒了?”衣尚予問。
“轉文書全部失蹤,歸檔在籍文書盡數被燒燬。守館兵卒也一併燒死了。”衣飛石道。
能在衣飛金的眼皮底下把事情做得這麼幹淨,這就絕不可能僅僅是幾位老將的手筆了。衣尚予很懷疑長子在其中扮演的角。
父子二人相顧沉默許久,衣尚予還是問二兒子:“你覺得呢?”不需要證據,就你看見的聽見的判斷的,這事兒是誰幹的?
衣飛石輕易不肯説任何一個名字,他低聲道:“扣糧草的事肯定是老叔們做的沒跑了。可是,父親,如今不是老叔們想怎麼做,而是——大哥他想怎麼做。”
“傅淳這事有蹊蹺。大哥先遣兒子去查案,事後又傳言説兒子替傅淳求情,與他不和。”
“大哥發令殺傅淳時,兒子就在帳下聽差遣。事後大哥又傳言説,兒子堅持要保傅淳,大哥他是揹着兒子殺人。”衣飛石一句話沒説完,衣尚予打斷他的話,問:“那你是真和小金子打架了?”衣飛石只得跪下,低頭道:“一時氣不過……兒子知錯。”衣飛金趁機替弟弟邀買人心,衣飛石謙不敢受還跟大哥打了一架,不管兩兄弟在西北對旁人幹了什麼勾心鬥角的髒事,起碼對自家兄弟還是很真心實意。
衣尚予聽得很欣,説道:“你大哥脾
剛硬了一些,想着皇帝要扶你在西北掌權,處事越發不會委婉了。他這樣很危險。”衣飛石擔心的也是這個,衣飛金在西北做事太急躁了,藉機就想收拾幾個老將。
可問題是,那幫子跟着衣尚予打天下的老將,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傅淳也是他們積年的老兄弟,説動手就動手,衣飛金非但不替傅淳做主,反而跟着落井下石,這般心狠手辣的作派,誰看了不心驚膽寒?他難道要和那幫子老將較量誰更陰狠無恥麼?
“調米康成回來。”衣尚予突然就做了決定。
衣飛石不語。他是沒有證據,可是據他掌握的情況,暗裏對傅淳下手陰害、順便試探衣飛金的兩個老將,正是被衣尚予點名的米康成和蘇普。
衣尚予對他的幾個老部下還是相當瞭解,哪怕隔着千里之外,他也能猜到大部分真相。
他只調米康成,不調蘇普。這是要把蘇普留給衣飛金收拾。
——米康成曾經做過衣尚予親兵,在衣尚予帳前睡了快八年,這情分別人比不了。
“什麼時候回襄州?”衣尚予突然問。
事情好歹暫時説完了,衣飛石才起身給父親斟茶,答道:“等信兒。”等什麼信兒?衣尚予不至於這麼問。衣飛金打發衣飛石回京城,原本也不是為了什麼“述職”,而是因為他在西北要有大動作,不想讓衣飛石也牽扯進去。
什麼時候衣飛金把事情辦完了,消息傳回京城了,衣飛石就什麼時候動身離開。
衣尚予本想讓二兒子給大兒子帶口信,要大兒子注意看似大大咧咧的展怒飛,這時候只能差遣親兵專門跑一趟了。
他自詡慈父,談完了軍中事,就關心二兒子幾句:“昨兒進城直接進宮去了?在宮中歇得還好?”衣飛石被問得尷尬,低聲道:“兒子不孝……”回京先去給皇帝打報告,這沒錯,可是打完報告不回家,直接住皇帝家裏了,這就有點不像話了。
衣尚予絲毫沒把皇帝與二兒子的關係想歪,他一直認為皇帝就是藉着二兒子對自家示好。
也不止是二兒子,自從六王回京之後,長公主與六王妃在長信宮裏碰了個頭,隨後六王妃就經常帶着小郡主來與小兒子玩兒,這不一樣是示好與拉攏麼?女兒嫁到了户部裴尚書家中,很得裴家禮遇疼愛,若是六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