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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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都提了起來,“是哪個單位的?本地媒體還是外地媒體?外地記者來本市做採訪工作到咱們宣傳部做過報備嗎?”
“新聞報道要慎重,慎重。那網絡,它也不是法外之地嘛!拿着黨和國家頒發的記者證,當着無冕之王,四處吃拿卡要——他這是做什麼?充當反動分子的打手?喉舌?急先鋒?把那個記者也扣下來!我倒要找他的主管單位要説法!”書記只差役罵寫小婷專訪的記者是吃裏扒外的漢//走狗。
“領導,老領導,蜀鎮書記,您息怒。”市局把茶杯端起來,坐在書記身邊,小聲説,“殯儀館外邊停着二十多輛車,都是兄弟單位的配置……”
“什麼兄弟單位?”書記吃驚了,“隔壁老郭又帶着他那羣土匪下山來了?!”書記口中的老郭,是寧市附近陸軍某旅駐地長官。華夏軍隊從來不鳥地方,橫衝直撞牛批哄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再牛,擱軍隊面前,人家就是不買賬。
“查過證件。那是部裏垂直領導的部門,那部門內部還有點複雜……有武裝。”市局説。
武裝是個很暴力的詞語。
普通警察常配備的辣椒水防暴叉甩
以及萬年不許啓用的老舊手槍,簡直就跟鬧着玩兒似的。警察系統內勉強夠得上“武裝”二字的,只有特警隊。然而,哪怕是公安特警,和隔壁的武裝特警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
總體來説,華夏暴力機構中,基本上只有軍隊才能被稱之為“武裝”。
“我怎麼沒聽説過這個部門?”書記非常意外。
您這快退休的年紀了還在市委上不去,不知道的事恐怕是比較多的。
市局更小聲地説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殯儀館裏面寫花圈的人,他媽媽姓徐。”見書記是真不知道,市局心中嘆息。這位老領導啊,思想太僵化,太不靈活,仕途不順也是理所當然,“徐先生是他的親舅舅。”不是表的,不是堂的,是親舅舅!
書記原本嚴肅的表情,怔怔地多了一絲苦澀的茫然。
他是做人不夠靈活,可他不蠢。
那篇被容氏幾次恢復的採訪稿只差沒把孫家直接摁地上摩擦了,他下意識就認為這是反動勢力針對第一家庭,針對黨,針對國家的攻擊和顛覆。
現在,他發現炮製這篇採訪稿的人竟然出自徐家。寫稿的動機如何還重要嗎?
他就像是垂垂老朽的將軍穿甲掛鎧去護城敵,上了城樓才發現,哪兒有什麼敵軍?左邊殺來的是皇親,右邊殺來的是國戚,百姓辛辛苦苦種下的稻穀在混戰中被踐踏零落。
秋後的艱難無人在意。沖天而來的,只是人上人的驕縱與意氣。
有心殺賊,賊在我營。奈何!
片刻之後,書記才無奈而低沉地説:“等消息吧。”徐先生的外甥出面搞事,這種級別的官司,可輪不到他一個馬上就要退休的市委常委裁決。
神仙打架,閒人閃避。
否則,大好頭顱被砸碎在半途,神仙都看不見你的屍骨涼在何處。
※政法委書記和市局在喝茶裝死,等着事件發酵,寧市終究還是有人坐不住了。
華夏的警察系統內藏龍卧虎,牛人眾多,隨着華夏經濟騰飛,警察內部的各種黑科技裝備也積極地與國際接軌,許多裝備甚至領跑全球。
孫家想要把一次預謀殺人的現場做成意外,其實也沒那麼容易。
尤其是朱警官本身就在警察系統,他的死亡,兄弟部門肯定會認真勘察確認,確保萬無一失。
所以,孫家需要一個幫忙捂蓋子的人。這人必須在通事故勘察上説得上話,從源頭上就掐死暴
“他殺”的可能,把事件定
為意外,而且,他還必須擁有權威,讓人不敢質疑他的判斷。
這人就是年富力強看上去前程遠大、很需要牽線搭關係求上進的寧市警支隊的支隊長許波。
孫家自然不會直接告訴許波,我要殺個人,你幫我遮掩一下。找上門時,a先生很客氣地表示,家裏的鄉下親戚不小心惹了禍,出了個通事故,您給幫幫忙。願意多賠錢,千萬不要坐牢。
一輛車直地撞向遵守
通規則、行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人,連一點兒剎車痕跡都沒有,正常嗎?
當然不正常。孫家都不肯承認酒醉醉駕,而是對許波宣稱司機疲勞駕駛,開車的時候不小心睡着了,踩着油門,直接神上了人行道。為什麼會疲勞駕駛呢?親戚家裏窮,爹癱瘓媽殘廢媳婦兒是個智障女兒得了腎病……一天打兩份工,白天在單位坐班,晚上開滴滴賺錢,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您家還有這麼困難的親戚呢?
啥,老婆家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人家自尊心強,不肯登門求助,咱們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對吧?
故事編得天衣無縫。
可現場的痕跡、對肇事司機的訊問,都瞞不過經驗豐富的支隊長許波。
許波很快就知道這件事有蹊蹺。寧市就這麼大,幾個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房打小三兼襲警事件,雖説全網封口無人再提及,可本地警察哪有不知內情的?朱警官和a先生有齟齬,這不是秘密。
a先生往許波家裏送了箱子金條,一張皖廳的名片。
許波可以不在乎那箱子金條,可他不可能不在乎那張來自廳級長官的名片。
説到底,多大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