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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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見衣飛石落荒而逃的背影,那一種介意突然就被沖淡了。
人總要和命運講和。
生活也從來就是不講道理的,如果總是糾結已經過去的細枝末節,未來怎麼去幸福呢?
不管宿貞對別人怎麼樣,她對兒子終究是很好。衣飛石作為被她深愛的兒子,比謝朝時生活在馬氏的陰影下好太多。對所有偏心偏愛衣飛石的人,謝茂從來不吝惜獎賞。他決定對宿貞好一點。
當然,在離開之前,謝茂還是放下臉,敲了敲宿貞的桌面:“你兒子今年幾歲了?不要亂親他的臉,你口紅有印兒。”宿貞臉都青了,轉身找助理:“我化妝包呢?快,卸妝水。”謝茂滿意地拿着一瓶卸妝水,追上了正在摸額頭的衣飛石。
宿貞用的膏防水好,衣飛石蹭了幾次,把額頭蹭得一片淡淡的紅影。
謝茂用卸妝水幫他擦了,衣飛石兀自沉浸在被年長婦人親暱相待的震驚中,毫無重點地胡亂抱怨:“以前紙染的顏不是一抹就掉麼?現代男人想要出門偷腥,他還得帶上卸妝水?”宿貞這摟脖子親額頭的壯舉把衣飛石驚呆了,他十五六歲時躺在太后的坐席邊,被太后餵了點醒酒湯就沉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如今五十歲的老夫了,自己也覺得看淡了世情,不該如此留戀。
直到宿貞摟着他親了一下額頭,他才突然間明白,有母親在,多大也是孩子。
哪怕活到死,曾經生命中未得到的東西,一旦擁有了,就會貪婪得再也不願放手。
謝茂關注點不在這裏。
“你怎麼知道紙染的顏一抹就掉?”謝茂摟着衣飛石的,似笑非笑,“你是親自擦過呢,還是……親自嘗過?婦人嘴上的胭脂不都是花汁子做的麼?什麼味兒?好不好吃?”衣飛石被他這神奇的關注點驚呆了,連忙解釋道:“琉璃跟我説她用的口脂不好,讓我從陳朝淘換了幾盒……”
“撒謊!陳朝的胭脂能比聖京的好?你老實代了,我可以從寬發落。再犟嘴……”謝茂冷哼。
衣飛石最終才磕磕巴巴地代了:“……我給三娘子買過幾回胭脂。”三娘子?哪家的三娘子?謝茂竟沒想起來,他有點費力地回憶。哪家和衣飛石相的大臣家裏有行三的姑娘?這麼大的面子,居然能讓衣飛石親自買胭脂?
衣飛石拉着他上了車:“先生,再不走,待會兒堵上了。”盛世安全集團總部和謝茂他們下榻的酒店距離不算遠,可是,一旦堵在高峯期,那就是噩夢。
謝茂沉默地想了許久,即將抵達酒店時,終於想起來了:“原明嬌!”
…
…您還真記得啊。衣飛石徹底無奈了:“就買過幾回胭脂,沒有擦過,也沒有吃過。”
“我這樣海量汪涵的氣度,不至於吃這門子閒醋。她認得你的時候,我還是你‘舅舅’呢。凡事得講個先來後到,這道理,我懂。”謝茂很寬和地説。
可衣飛石總覺得他話裏帶了點酸溜溜的味道,不得不解釋:“您就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先來後到都是您。先生,我和三娘子……”
“你扮過女裝的吧?”謝茂突然説。
衣飛石有點抓不住重點:“扮過。”
“我要吃你嘴上的胭脂。”謝茂説。
“……擦都擦不掉的東西,只怕不能吃吧?”衣飛石對女裝一事毫無壓力,他考慮的是新世界口脂的成分,那玩意兒吃進嘴裏,還不得卸妝水才能洗乾淨啊?
“你媽不是天天吃?”
“……”
“給不給吃?”
“給。”二人抵達酒店時,不到五點。
恰好隔壁就有一間百貨大樓,謝茂直接帶着衣飛石去買了彩妝衣裙。
衣飛石對這個時代的化妝品不太悉,不過,喬裝打扮這種本領他已經練得爐火純青,逛了幾個櫃枱之後,大致心裏有數,就在試用最多的櫃枱買好產品,再去買了一頂齊肩的中短髮,一套白金首飾,一條晚禮服長裙,一雙平底鞋。
買齊東西回了酒店,衣飛石在洗手間裏修容上妝,謝茂就守在門口見證奇蹟的時刻。
現代女的裝扮乾淨利索,沒有帷帽這種東西遮擋,衣飛石只能在首飾和禮服上下功夫。
他購買的禮服帶着頸飾,頸視側面掛着鑽石蘇,與綴在長裙上的鑽石相輝映,很完美地遮住脖子,並將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裙子上。戴上假髮,修飾好妝容,踩上平底鞋出門,完全就是位高挑美人。
“可惜現在的裙子都太修身了。”衣飛石遺憾地説。他的屈膝降身高的絕技無用武之地。
謝茂將他堵在了浴室裏,不止吃了嘴上的胭脂,連身上的粉底都快吃光了。
晚上七點半,衣飛石洗了臉,打算重新上妝,被謝茂攔住:“可別了。這是什麼時代?我要今天帶個陌生美人赴宴,晚上你媽你爺爺就得開香檳慶祝你失寵了。”衣飛石低頭悶笑,拎着一瓶卸妝水進了淋浴間,好歹是把身上處的妝都卸了。
折騰這麼一場之後,謝茂與衣飛石都是神清氣,衣飛石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香氣,二人一起去了宴會廳,赴宴的二代們已經差不多都到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都在喝茶聊天。
不玩女人的二代絕無僅有,謝茂與衣飛石剛過來,遍遊花叢的幾位都聞見了高檔彩妝的獨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