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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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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淵還在凡界時,其他小孩兒總是大病小病接連得,而他不知為何,從未讓養母心過身體,再到之後上山修仙,經過長久歷練的筋脈骨,更沒有生病的可能了。

他照着紫雲天臨走前囑咐的,用手帕沾了些涼水,擰乾大半,在寄無憂發熱的額前小心擦拭起來。

“唔……”閉緊的眼沉重異常,卻還是下意識地顫了顫。

楚九淵手上的動作一滯。

少年越是看,便越是覺得寄無憂微微張開的角……好像發出了一點水漬的光。

心上掛念的人就這麼乖乖地躺在自己眼前,若是真的沒有一點想法,當真稱得上是聖人了。

師父病了。他暗自提醒自己。

楚九淵默唸修煉心法,靜心寡慾,骨節分明的指節一點點褪下了寄無憂的外袍。

可待到要去解裏面那件內衫時,他口中喃喃的那些心法口訣,還是卡殼了。

垂下的視線中,在寄無憂前看到一抹淡而淺,卻格外刺眼灼目的粉疤。

粉疤一頭呈尖形,另一頭則深入到內衫之中,不知究竟蔓到何處去。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楚九淵將指尖愈來愈近,輕輕觸到了粉疤上。

微熱的頸項口,只有這兒是涼絲絲的。

楚九淵喉間梗了梗,似乎有些話,尚未能開口道出。

指尖下移,輕輕替他解開了內衫。

第八十章寄無憂闔眼睡着,因為發燒而高熱的身子隨着呼輕輕起伏。

褪開衣物而袒出的蒼白口上,難以被忽略的可怖疤痕也隨之伏動。

那道疤痕呈炸裂形,由口心臟附近開始,向外延伸擴散,幾乎遍佈他的整片口。

照理説,修士身上不該會出現這樣的傷疤的。

仙界修士,像寄無憂這樣閒來無事,四處帶徒弟逛的畢竟還是少數,他們大都出去跑任務,替人解決一些麻煩困難事,隨着任務難度的提升,也難免會造成些難以消去的傷口。

好在它們身懷的靈氣仙術,只需稍稍施展,便能輕易將疤痕去除,不留一點痕跡。

楚九淵不可控地去在意這片傷疤。

這是師父從未告訴過他的,在過去所留下的痕跡。

楚九淵用沾水的帕巾輕輕擦拭早已不疼的疤痕處,動作小心,生怕自己的觸碰會動疼他。

就算師父朝夕都伴在他身邊,卻也有他不知道的過去。

而他,甚至連自己的過去都握不住,關於這條真魔血脈,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是如此那樣縹緲遙遠,難以觸及。

他也許,連自己是誰都不明白。

少年的背後冒出一陣清脆的響動聲。

他回過頭,斜眼睨向那捆竹簡,將其牢牢捆縛的金絲紅繩,映着莫名的光。

就像是在誘人解開。……靜謐無聲的夜,山林間熒光初現,從窗口遠遠眺望過去,如一縷剪不斷的金線,悄悄照亮了星光所無法顧及的黑暗角落。

山林邊的樓宇中幽暗無光,室內並未燃燈,乍看無人,只有湊近了,才會在四樓的一間雅室中隱隱約約瞧見半截人影。

楚九淵斜倚在窗邊,臉上的神平若鏡湖,眼眸低低垂下,像是睡着似的,只有手上擦拭劍鋒劍身的細緻動作,專注又小心。

劍與道,是他最初的信仰所在。

只有握上劍身,撫摸那鋭利無比的刃口時,他才能比任何時候都要理智,清晰。

一旁,牀上睡卧的人輕不可察地動了動。

寄無憂頸後的肌膚上佈滿細密的汗絲,緊閉的眼簾輕顫時,飄遠的意識也逐漸拉回。

偌大一間靜室,他喉間無意識地漏出了些細弱如絲的□□,立刻被屋內另一端的少年所發現。

“師父?”腳步聲由遠及近,少年站定在牀前,一雙微涼的手掌忽然覆到他不斷髮熱的額上,又滑到臉頰一側,試探温度。

好涼。

但又很舒服。

那雙手涼絲絲的,好像在荒漠中的旅人尋到的一處甘泉,珍貴,舒服得令人留戀。

楚九淵注視着他微垂無神的眸子,放輕聲音,低沉問道:“還有哪兒難受嗎?”

“……頭暈。”寄無憂口裏模糊地喃喃,他意識漸攏後,試着撐起身子,但眉心那兒好像被人灌了一缸泥漿,又脹又酸,連最基本的睜眼都會覺得疲憊落難。

“先躺下吧,我再去拿濕帕來。”寄無憂糊糊地點了點頭,伸手想要將袍子下,卻發覺身上衣料的觸多少有些微妙。

內衫的鬆緊,捆束帶的方式,和身上這難以忽視的,怎麼都不像是因為發燒而引起的乾

運作困難的大腦緩緩轉動,除了更加頭暈以外,沒有得出其他任何結論。

但至少,他對於自己正在生病這件事還是清楚的。

上一次,也是過去唯一一次生病,還是在前世,剛撿回阿月的那一陣子。

寄無憂記得自己剛在酒館泡了一整夜,醉的腳步虛浮,上山時一腳踩空,摔進了一條水寒刺骨的小溪之中。

要不是楚九淵在山上等了兩天都沒等到,主動下山找人的話,寄無憂估計自己還能在那條河裏躺個好幾天。

後來……被阿月搬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他很快就想了起來,因為楚九淵再進屋時,手裏多了一個青瓷鳳紋的緻小碗。

小碗上空正熱騰騰地冒着白霧,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