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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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費裏三世已經被罷黜,引親兵北退。萊西國王變成了被聖廷控制的查理王子,俗世政權開始轉移到聖廷機構中。面對這種政治權利的直接轉移,萊西人開始表現出不安和不信任。
這種情況,就是聖廷“救世”的最佳時機。
他們能夠平定人心,讓人們相信黑死病是神明降下的懲罰,讓人們相信,唯有聖廷才能拯救他們。從而徹底建立起,一個真正的宗教國度。
國王這一次將聖威斯大主教當街斬首,其實就是對此的一次試探。
如果聖廷反應烈,下令西征羅格朗,又或者直接派出一隊隊異端審判者趕來羅格朗,以強權鎮壓羅格朗的反抗。那麼就證明距離他們的“救世”行動時間還長,他們還需要用強硬的手段來維護自己在俗世的權威。
但是如今聖廷對於國王的《限制煉獄信條和聖職授職條例》和處死聖威斯大主教一事,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們只宣佈羅格朗的新條例無效,宣佈開出安尼爾院長的教籍。
這種稱得上“温和”
“退讓”的反應,讓一些選擇站在國王這邊的貴族們到格外高興。他們覺得這是了不起的勝利。
然而在國王眼中,這不是勝利,而是一種不在意。
這意味着,聖廷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他們認為自己可以很快解決黑死病,藉此正式建立地面上的神國。相比神國的重要,其他的事情都不值一提。
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好在於,他們終於獲得了一段壓力相對較小的發展時間——或者稱之為備戰時間;壞在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他們將直面聖廷。
國王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查爾斯看着他,想起那一次國王親赴東南。
人們為了瘟疫的接觸而歡呼時,國王在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
這是為王者的責任,他們每時每刻都在踏着刀尖前行。
在刀尖上起舞的人,要足夠瘋狂,因為只有瘋狂能夠使他無所畏懼,但也要足夠地謹慎,因為一旦有一點差錯,他就會粉身碎骨。但是往往,人們只會看到他的狂妄,而看不見在狂妄之下的所有深思慮。
是瘋子,也是最清醒的人。
這一刻,查爾斯受到了好友白金漢公爵這麼多年來的自責——國王揹負這麼多,可明明他還如此年輕。
“陛下,我為您帶了一件禮物。”查爾斯看了一眼天,岔開了這些沉重的話題,提醒國王該休息了。
“也許您會想看一看它?”作者有話要説:[1]“在宗教改革前的幾十年中,許多受過教育的人對教師是否有權干預善男信女靈魂的永遠安寧也許產生過疑問;但一到關鍵時刻,幾乎沒有人敢戰出來説。”——《宗教改革史·上卷》【英】托馬斯·馬丁·林賽[2]歷史上黑死病在中世紀的“第二次大行”始自1347年在歐洲、遠東及北非地區大肆傳播,其持續時間長達四百餘年,直至18世紀上半葉仍有出現(1720年馬賽瘟疫是史載最後一次)。中世紀裏黑死病一直是人們頭上揮之不去的陰影,第二次大行包含了當時的一系列瘟疫。
第105章海外來客又高又瘦的畫家格拉克走了進來,當然,現在應該稱他為宮廷畫家先生了。
與查爾斯一起,來到的梅茨爾城堡的,還有這位畫家先生。
在此之前,他因為一幅畫得到國王的賞識,榮登羅格朗宮廷畫師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不少人酸澀地説“那真是個好運的小子”,不少原本服務於各大貴族的畫家們嫉妒得要命,大肆抨擊他的畫簡直是玷污藝術。
但是令他高興的是,有許多人前往科思索亞的市政大廳欣賞他的畫。
查爾斯沒有阻攔他們,彷彿是上天對他的補償,他曾經獲得多少嘲諷和抨擊,現在就會獲得多少讚譽——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向他學習新的畫法。
沒有比這更能令他開心的了。
和之前第一次面見國王的時候先比,格拉克先生狀態要好上一些——至少衣服要顯得乾淨整潔多了。
不過,國王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微微有些吃驚。
“怎麼了?難道我們偌大的一個羅格朗,真的連一位宮廷畫家先生都養不起嗎?”國王詫異地問查爾斯。
格拉克還是那副疲倦得彷彿隨時要猝死的樣子,臉蒼白得和血鬼差不多。
查爾斯也是一臉錯愕:“格拉克……?”格拉克連連鞠躬表達自己的歉意,他急忙解釋道,這幾天,他有了新的靈,因此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副畫畫下來。這段時間,在賓館中,他就在做這件事。
“讓我們欣賞您的佳作吧。”國王對他的天才——或者説瘋子們——向來寬容,他原諒了畫家的失禮。
第一幅油畫被侍從小心翼翼地立了起來,格拉克的臉上出淡淡的自豪。
這一幅畫幾乎有整個房間三分之二的長度。
這一幅,就是國王命令他畫的《科思索亞瘟疫之夜》。
國王再一次確認,格拉克註定在藝術史上重重地留下屬於他的一筆。他是個天才,毋庸置疑。
畫的主題“瘟疫之夜”本來是絕望的,壓抑的,悲傷的。但是格拉克賦予了這幅畫以極為大膽的明亮彩,它稱得上輝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