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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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等文潤津下去籌備待客事宜,羅浮立即面難:“師父,文家上下怕是都要恨上你了,又何必留在這裏呢?”封如故卻答:“聽説此處温泉水乃是一絕。師父晚上帶你們沐浴。”羅浮:“……”就知道此人毫無正形!
在文始門門人帶領下,他們到了文三小姐懸顱的樹下。
封如故問那門人:“你家小姐的屍身呢。”門人答:“只得頭顱,身子不翼而飛了。”封如故唔了一聲,也不驚訝,四處走一走,看一看,不像是來調查,倒像來觀光的。
路過如一身邊時,從剛才起便一言未發的如一突然問他:“為何不躲?”封如故偏頭看他。
如一説:“方才那劍,你可以躲。”封如故粲然一笑:“這不是等你嗎。”如一説:“我若不救呢。”若不救他,一旦被劍氣襲身,封如故最輕也得廢上一目。
若不是對此人為人早有耳聞,如一可能會以為,他是想以一隻眼,還了這一報。
封如故注視他片刻,眉眼皆含了不正經的笑意:“你若不救我,我常師兄可饒不了你。”如一:“……”説完,封如故大步走開,從懷裏摸出水晶單鏡,戴在眼上,再四下張望一陣,突然俯身,從泥裏刨出了一片葉子來。
這葉子爛了一大半,看樣子是被這幾來的山風埋入泥土中的。
因着天氣温暖,又下了幾場雨,是以葉子爛得極快。
封如故把爛葉湊在鼻端輕嗅了嗅,揚聲道:“勞駕,請問,文始山上下,可有種櫸樹的地方嗎?”
“櫸樹?”
“老櫸,雞油樹,光光榆。”封如故一口氣列了幾個別稱,“櫸樹。有嗎?”那弟子被問得懵了:“文始山是有名的松海……文道長也獨愛松樹,以彰顯高潔品行,是以闔山上下,只准栽種松樹……”
“……櫸樹。”如一開了口,“寒山寺弟子陳屍的米脂山,其上盡是櫸樹。”
“如此説來……”封如故興趣地挑起了眉,“兇手是在給我們指路嗎?”作者有話要説:羅浮:……我與師父緣分已盡,全靠他的臉續。
第5章温泉之夜此行,他們唯一的斬獲是這片爛葉子。
樹下除了從懸首處滴落的血跡外,別無他物,顯然文三小姐不是殞命在此,而是死後,被人用布裹了頭顱,特意懸掛到此處來。
據文三小姐女侍所説,三小姐在正式退婚兩前鬧了第三次上吊,醒來後得知父母應允了退婚一事,大喜過望,説總算放下一塊大石,要好好用柚葉洗個温泉,去一去晦氣,過兩還要去祠堂還願,下山消遣解悶。
因此,女侍發現她自閨房消失時,才會以為她是等不及去玩耍了。
封如故聽得點頭不迭,彷彿被那三小姐棄若敝履、哭着喊着誓死不嫁的人不是他一般。……臉皮厚如城牆拐彎。好在還有這片葉子,為幾人指了下一步的路。
待文始門門人將一眾人引至下榻別館、拜別離去時,頭痛了一路的羅浮才道:“師父,你就算做戲,好歹在人家家人面前,也做出些悲痛的模樣吧。”封如故慢道:“若説哭吧,我與文三小姐也只見過一面,真要扮出傷心模樣,也太假了。況且,她還砸了我一套茶具……”羅浮忍不住了:“師父!莫提你那茶具了!人都死了——”封如故嘀咕:“……落久買的。”羅浮:“……”桑落久打圓場:“算啦算啦。師父喜歡,我們再去買了便是。”羅浮痛心疾首:“落久!住口!你看不出來嗎,這人分明是在詐你!”封如故大笑。
如一懶得與封如故多話,帶着海淨去了別館偏殿,封如故便自然毫不客氣地佔了主殿。
與封如故這一相處下來,海淨嘖嘖稱奇:“這麼看來,雲中君果真不負‘道’之名了。”如一重複了一遍海淨的話,若有所思:“……‘道’。”他走踏人間世,兩耳從不清淨,自是聽聞過許多道門軼事,封如故“道”一名,他聽説過,卻不知來源。
“道家三門現任君長裏,他是唯一手裏頭真正沾過人命的呢。”海淨以為如一是興趣,便詳細解釋道,“……據説還是常人的命。我聽人説,若不是他師父把他撿回來,他就算修了魔道也不稀奇……”直到他注意到如一眼中的冷光,才發現自己這是在造作口業,忙閉了嘴。
縱使如一併不喜歡封如故,但背後議論他人,更令他厭惡。
如一望着他:“再犯一次,便叫你去修閉口禪。”海淨噤若寒蟬。
偏殿之外,披上浴衣、來問他們要不要一同去湯泉沐浴的封如故,手指輕抵在門扉上,呆愣片刻,無聲一笑。
除了落久、師父和師兄之外,從未有人替他説話。
這覺還真是新鮮。
他獨身一個去了別館後的湯泉。
湯泉四周栽滿松樹,夜間萬籟俱寂,唯聞松濤聲聲。
松香滿衣,星河浮槎。
封如故單手浸入池中,指背拂碎了池中朦朧彎月,想到白裏發生的種種事情,出了神。
他自言自語道:“……伯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