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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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生病的人很容易死。
在換來漆枯的時候,她心裏就沒有對這個男人抱有太多期望。
就像看起來活不長的嬰兒一樣,早早就得有他會死的心裏準備。
“他恐怕走不了多久,你打算怎麼做?”烏羅説道,“他很虛弱。”剛剛烏羅觀察過了,漆枯相當體虛,不光是氣差,還容易汗,體温偏低,摸起來很冷,男人們狩獵多多少少會有些肌在,他胳膊跟腿上都沒有較為硬實的肌。這種狀況出現在現代的肥宅身上很正常,不過出現在這個時代,就顯得很怪異了。
如果不是什麼烏羅不太瞭解的疾病,那就應該是先天不足,勉強掙扎着活到這麼大。
尤其是漆枯的身體太差,註定他不可能做出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舉動,所得到的食物大概只夠維繫常生活,身體本來就差,自然不可能好起來。
難怪連山部落給人給得這麼痛快。
不管是什麼烏羅不知道的病,還是先天不足,都需要長期調養,烏羅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琥珀滿不在乎地點了個名“樂,你去揹他,明天換默,然後換綠茶,他要是能走就讓他自己走,不行了你們就直接提着走,回去給你們加半塊魚乾。”她倒是賞罰分明。
男人們應了聲,女人們聽着有魚乾,不由得出豔羨的神態來,巴不得自己舉手去揹人。
“巫。”漆枯還聽不懂他們的話,只是謹慎又頹靡地看着烏羅手裏的玻璃瓶,乾啞地説了幾個字,又很快停住了。
他想起來這位巫聽不懂他們在説些什麼。
烏羅看了看手裏印着説明的葡萄糖口服,神情複雜地看着漆枯“你想要這個玻璃瓶?”漆枯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烏羅站起身來,把掰下來的玻璃瓶頭部遞給他“小心開口啊,容易割傷。”至於整隻玻璃瓶,他還是收了起來。
漆枯得到這個半圓形的小小玻璃片已經覺得非常滿足,他難得微笑起來,剛打算繼續跟上眾人的腳步,就忽然懸空起來,等回過神來已經被人揹在身上了。
接下來的路程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們這羣人的戰鬥力足夠獵殺一個大型狼羣,平裏落單時還能打打秋風,要是跟這樣一支隊伍撞上,絕對是十死無生。
許多猛獸都在山頭看見過這支隊伍,最終還是退走了,它們並不愚蠢。
漆枯正如他們的部落所説,身無二兩,從沒參與過狩獵,體力比女人更差些,而且不愛説話,要是不盯着他,他就能把自己走暈過去。默嫌麻煩,就乾脆揹着他,除了休息喝水的時候基本不讓對方下地,這樣走起來反倒快些。
弱者在這個時代就只能這樣。
烏羅的體力同樣跟不上部落裏的人,他能夠心安理得地讓別人付出勞動,是因為他擁有足夠的知識回饋這個世界,如同報酬一般,所以並不覺得窘迫。他凝視着沉默的漆枯,大概能明白對方試圖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最終卻只能反反覆覆地失敗,唯一能證明的只有這些毫無意義的努力。
科技歸於原始,並不只是單純地剝奪人的便捷,所更改的東西不單單只是二十四小時的水電、在家裏就能網購全球、出行可以迅速往返等等的便利,還有人的尊嚴跟驕傲。
如果是在現代,漆枯可以接受教育,做一個文員,或者自學些什麼,機會多得是,他可以靠努力讓自己活下去。
然而在這個時代,他既不能成為巫,又沒有能力做一個狩獵者,便成為部落可有可無的拖油瓶。
漆枯沒辦法實現任何價值,便成了一件可以隨時拋售的商品。
烏羅忽然覺得有點惆悵,他以前沒完沒了地抱怨着如同死水般的工作,厭煩一成不變的人生,偶爾會看看互聯網編織的美夢,等待着中年過後計劃好的詩與遠方。如今才發現,詩與遠方也需要那個世界去支撐,像是現在這樣,叫生活跟痛苦。
他實在應該多享受下那個社會的,到樓下就能買到熱騰騰的食物,待在家裏就可以看遍五湖四海,打開電視能看到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世界。
雖説房貸車貸跟工作壓抑得人抬不起頭來,的確過得不算太舒坦,但沒必要為命殫竭慮,更不必為吃穿發愁。
那個世界自然有不好的地方,有令人深惡痛絕的缺點,有許多無法避免的問題,然而它從未令烏羅擔憂生計,更不會叫他時刻面臨死亡威脅。
烏羅真的十分想念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尤其是在每次接受傷患跟病人的時候,他又沒讀過什麼醫生宣言,憑什麼要去負擔人家的命。
路過高腳小樓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過去,完全不需要看錶情,只需要受就能意識到強烈抗拒的力場在無限擴張。琥珀遠遠站在山坡上,一臉高深莫測,實則什麼都沒有想,她拍着烏羅的腿,認真地告訴他“你一個人,去。我們等你。”烏羅“……説好的部落愛呢?”
“部落愛?”琥珀糾結地試圖嵌合自己學到過的詞,“不落哎?那是什麼?”烏羅惆悵地説道“沒什麼,是我的愚蠢。”漆枯這時候可以自己走了,他跟青詢問過路程,綠茶也不願意老揹着個男人,兩個人堪稱是一拍即合,於是綠茶極乾脆利落地將人放下來。可能是因為漆枯最為弱小,他對學習也最為上心跟努力,很快就掌握了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