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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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後思蕩,夜來夜歡多癲狂”這等虎狼之詞。他不由得一怔,宛若石雕一般杵在原地。
段無痕則是十分愠怒:“魔教中人,言辭如此鄙不堪!”
“這就算是鄙不堪啦,”錦瑟嘆氣,“少見多怪。”段無痕怒火沖天:“寡廉鮮恥!”錦瑟略帶憐憫地看着他:“哎呦,你氣到冒煙了,也只會罵人寡廉鮮恥?你爹怎麼教你的啊。”衞凌風咳嗽一聲,問她:“你認識段永玄?”錦瑟扔開簪子:“段永玄人在哪裏?”
“家父正在閉關。”段無痕回答。
錦瑟忽然不説話了。
衞凌風道:“要我幫你簪發嗎?”錦瑟反問:“你是誰?”衞凌風走到她面前,從檀木妝匣中撿起一支玉釵。
衣袖遮擋了衞凌風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長勻稱不似凡間之物。比起那一支靈璧玉釵,他的這隻手更像是雕細琢的稀世珍品。
銅鏡中倒映着錦瑟的容顏,她忽覺自慚形穢,肺腑間滋生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怨恨惱意。她揮袖掃清桌上的釵環粉盒,但那些東西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陣詭異的風托住了。
她神大變,驚道:“無量神功?”她怵然發問:“你到底是誰?”衞凌風道:“雲瑲。”又折回最初的問題:“你認識段永玄?”錦瑟起身,卻摔倒在凳子邊上。
她雙腳蹬地,猛然向後退,與衞凌風隔開三尺,才説:“什麼認不認識的,段永玄是我的老情人。我連他股間長了幾顆痣都記得清清楚楚。段無痕,按規矩講,你要叫我一聲小娘。來啊!你叫一聲小娘,讓我聽聽。”話音剛落,段無痕拔劍出鞘。
趙邦傑忙説:“少主,少主息怒!小不忍則亂大謀……”段無痕道:“她滿口污言穢語,不必再問。”錦瑟勾,瞟視着段無痕:“壞種,你跟你那沒心肝的爹一樣。要不是老孃告訴你,藥王谷照顧着狗皇帝的身子,伽藍派續着狗皇帝的命,你還把江湖八大派當作大好人吧?怎麼着,利用完老孃,又要拔劍砍老孃?”
“確實,江湖八大派表面上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實際上受到朝廷各種庇護,佔盡各種好處,”衞凌風繼續問道,“錦瑟姑娘,你和烏粟是故嗎?”錦瑟點頭:“她跟石刁柏那個老頭走得很近。”石刁柏,正是藥王谷那位谷主的本名。
石刁柏這三個字,也是衞凌風幼時夢魘的源。
“烏粟送了你許多蠱蟲?”衞凌風又問。
錦瑟把玩起自己的指甲:“她跟石刁柏換了許多蠱蟲。老孃從她手中偷走了好幾瓶。公子,你對我問東問西的,無非是為了打探怎麼殺掉石刁柏,我實話跟你講了吧,沒可能的。這世間沒有一個人能殺石刁柏,劍仙再世都沒轍。”段無痕被江湖傳頌為“少年劍仙”。段無痕不問:“為何殺不了他?”
“他是萬蠱之蠱,萬毒之毒,”錦瑟緩緩抬眸,“他沒有內功,但他座下有走狗無數。他拐走童男童女,只為了練毒試藥。江湖上,沒有哪個門派的毒藥蠱蟲,能比得上藥王谷。”衞凌風道:“你説的這些,我早已知曉。”錦瑟側卧在地上,衣領下滑,出圓潤肩膀:“公子,但別忘了,養蠱之人,必被反噬。蠱蟲越強,反噬越強。”夜漆黑,星芒微亮。段無痕走出房間,逐漸遠去,趙邦傑快步跟在他身後,只留下錦瑟和衞凌風仍然待在室內。
衞凌風掌心藴力,化用無量神功,直接捏碎了千年玄鐵製成的鐵鏈。
他看着滿目驚慌的錦瑟,竟然説:“我不殺你。我放你走。”錦瑟鬢髮蓬亂,遮蓋雙眼,形如女鬼般伏卧於地面,痴痴發笑,似癲若狂。笑聲越來越大,她整張面孔都扭曲了。
衞凌風問:“你笑什麼?”
“當年在涼州,你舅舅把我從秦淮樓救出來時,説過一模一樣的話,”錦瑟應道,“可他被斬的那一天,我卻倉皇逃離了教內。”
“我在笑我自己啊。”她説。
*衞凌風走出宅邸時,段無痕和趙邦傑已經不見了。
段無痕一向神出鬼沒。他行事之前,不需要告知任何人。
藥王谷與伽藍派勾結已久。這世間除了藥王谷,再沒有哪個門派可以放出數之不盡的蠱蟲。段無痕始終記得熹莽村那一夜,眾多村民死在他面前,而他只能親眼看着那些男女老少在滔天火光中被焚燒。他聞到屍體被炙灼的腐爛氣味。他束手無策。
劍客武士死於爭鬥,這是江湖中人的宿命。
段無痕與人戰,拔劍之前,猶存“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的心念。哪怕他被對手斬於劍下,亦是他技不如人。
那些村民手無寸鐵,不該捲入江湖紛爭。
禍不及百姓,血不濺庶民——這是名門正道的規矩。
他騎馬在街上飛馳。他明知藥王谷勢力雄厚,與之抗衡,必須從長計議。但他已在熹莽村公然挑釁譚百清,在楚家校場上當眾拔劍弒君,他不在乎區區一個藥王谷的威脅恫嚇。
夜靜月明,段無痕在石刁柏所住的華宅門前勒馬停下。
門口立着兩座石獅子。石雕的基底上刻寫“藥王谷”三字。
“少主,”趙邦傑跟着下馬,“稍安勿躁……”段無痕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