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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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面貌,都被陰影籠罩。
空餘一盞燭火飄搖。
沈堯垂目,又問:“楚開容,當在丹醫派,誰殺了你的侍衞?”
“是我自己,”楚開容兩手攤平,摺扇夾在他的指間,“還有安江城的那個綺藍,你記得她嗎?他們死在我的刀下,並非我故意為之。”沈堯啞聲道:“你還能在無意中殺人?”楚開容笑着説:“我夜間睡時,綺藍姑娘來吻我的臉,我正從噩夢中驚醒,拔刀便斬了她。那個侍衞也是,深更半夜查看我是否安好,我一拳打在他心口。沈大夫,你不必對你師兄失望,我們江湖中人,大抵都是這樣。殺人太容易,提刀一條命,揮刀一條命,誰會在意?”
“我!我在意!”沈堯猛錘一座木櫃。
木屑飄灑,沈堯説:“我一直記得剛出清關鎮時,你同我説的一個故事。你説,你曾經一時失察,讓一羣土匪殺了一對夫。你很後悔當沒有救下他們,因此而自責。我以為這是你的本心,楚開容。你本心向善。”楚開容一怔。
沈堯抬起黃半夏的手臂:“讓我帶走他。他年紀尚輕。他父親為了安江城百姓付出許多,土匪的刀沒落下來,他還能活。”許興修阻撓道:“你不能直接走。丞相派人守在了太子寢宮的門前。”沈堯反問:“為什麼丞相允許楚開容待在寢宮裏?”
“國不可一無君,”許興修看向楚開容,“依丞相的意思,太子命不久矣。皇族之內,能繼任大統的……”沈堯當機立斷,點按黃半夏的幾處位,將他成了龜息之態。就像當在光派,沈堯協助趙邦傑裝死一樣。
而後,沈堯道:“太子薨了。”他邁過門檻,走到前廳,高呼:“太子薨了!”王師叔本沒有驗過黃半夏的脈搏。此時,王師叔長舒一口氣,竟然也朗聲宣告道:“太子薨了!”隔着一道雕花剪影的木門,沈堯看到殿外眾人伏跪痛哭,哭聲撼天,宛如山崩地裂。
*真太子已死,假太子也死了。
屍體停棺靜置,真太子得以入棺。
而黃半夏的面具被揭了下來。沈堯抱着黃半夏,坐在一輛馬車裏,在兩位師叔的陪同下出宮。
馬車上,兩位師叔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皇城。
一道又一道的宮門在他們的身後關閉。
巍峨壯麗的宮闕城樓,終究化作一縷過眼雲煙。
王師叔眼皮微垂,疲憊倦怠道:“終於能告老還鄉了。”何師叔也附和道:“終於放我們走了。”隨後,何師叔又説:“衞凌風那孩子……”沈堯低聲道:“他有他的路。”言辭冷淡,不復往熱情。
皇宮最高的一座城樓上,衞凌風憑欄遠望,目送沈堯的那一輛馬車。直到馬車消失在宮門盡頭,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長風吹亂了他的髮絲。
浮雲漸止。
他眺望蒼穹,光刺眼。
楚開容在他身後説:“早知如此,你何必讓我陪你一起誆騙師弟?”衞凌風側過臉,只見楚開容一身黑袍,纏金絲龍紋,頭戴珠簾王冠。紫檀木雕出一道錦繡華門,楚開容穿過這扇門,神平靜,兼具帝王之象。
衞凌風道:“算不上誆騙。”楚開容站在城樓上,意氣風發:“我終於説服了江展鵬,也湊齊了京城的守衞。否則,真太子嚥氣的當晚,我會被御林軍活捉。”衞凌風卻説:“應當謝黃半夏。”
“黃半夏此人膽小懦弱,不曾練武,出身優渥,且不是京城人士,便於縱,”楚開容念起黃半夏的種種好處,“多虧這一招狸貓換太子,為我們拖延了幾……”衞凌風語氣平淡道:“恭喜。大業得成,旗開得勝。”這句話,説得沒有一點波瀾。
他實在不適合溜鬚拍馬。
楚開容看着他,輕輕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天下英雄俯首稱臣,乃是多少人的畢生之願。”衞凌風既沒搖頭,也沒點頭。
“再除掉一個藥王谷,就能解除心頭之患。”楚開容提醒道。
衞凌風轉身,走入樓中閣,自顧自地説:“藥王谷的谷主對我們恨意滔天。我讓沈堯先走,便能保他周全。兩位師叔護在他左右,幫他治好黃半夏,不至於讓他過度勞累。沈堯吃過十年曇花,內力只是曇花一現。待我忙完,便將我的功力盡數傳給他,填補他的虧空,補全他的壽命。”楚開容懷道:“你要把自己的命,賠給沈堯?你不欠他什麼東西,何至於此?”衞凌風岔開話題:“伽藍派近如何?”楚開容回應道:“一如既往。”衞凌風道:“元淳帝和他的太子都用伽藍派續命。伽藍派續命的方式,正是以命抵命。他們不願意犧牲本門弟子,便去秦淮樓、熹莽村大肆屠戮,再把罪名嫁禍給別人。”楚開容點頭:“審問蘇紅葉的那一,我已經猜到了。在安江城時,我派人盯着伽藍派的老頭,後來他去了熹莽村。當時我還想討要一本《天霄金剛訣》……”衞凌風看着他,只問:“安江城的瘟疫,又是從何而來?”楚開容給他一塊令牌:“藥王谷的隊伍滯留在京城之內,你不妨親口去問藥王谷。別忘了帶上段無痕。段無痕武功蓋世,光明磊落,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