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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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段無痕做了個手勢。他心下大喜,立刻會意。
於是,趙邦傑説:“沈大夫送我走最後一段路吧。”隨後,趙邦傑收劍下馬。他牽着繮繩,與沈堯同行幾步。走到趙都尉身側時,趙都尉拉住了沈堯的手臂,握得死緊。沈堯蹙眉道:“你幹什麼?”趙都尉説:“謹防有詐。”沈堯嘁笑:“我説你這個人,為什麼一驚一乍的?抓我抓得這麼緊,就像剛出嫁的小娘子送丈夫出征一樣。”趙都尉果然還是那個趙都尉。他想起了什麼,臉瞬間鐵青:“無恥斷袖。”沈堯笑得更歡:“我又沒和你斷袖,你做什麼擺出一副被我輕薄了的樣子?”趙都尉揮拳就要錘上沈堯的臉,卻聽士兵傳來一聲疾呼。他這才回神去看,才發現段無痕早已原路返回。段無痕的輕功出神入化,逆風而行猶如踏雲,他電卷風馳般掠過趙都尉面前,趙都尉再拔劍去刺,只刺到一團涼透指尖的冷風。
熹微月光下,沈堯被段無痕攔抱起。
段無痕走得急,輕功又快,沈堯被他一手摟,快要顛吐了,便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抱過人?”段無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又如何?”沈堯無奈:“我快吐了。”段無痕鬆了幾分勁:“別吐我身上。”沈堯嘆:“難道你還有潔癖?真是有錢公子命。”段無痕道:“趙都尉似乎沒有。你回去吐他身上,如何?”沈堯連忙服軟:“多謝宅心仁厚玉樹臨風的段少俠救我一命!”段無痕順勢把沈堯扣在馬上,牽穩繩子,帶着一羣劍客們闖過草野。他的背後,趙都尉大聲喊道:“段無痕!你言而無信!為了區區一個沈堯,背棄與我的諾言,不怕江湖中人恥笑嗎?”這一次,不等沈堯幫忙回答,段無痕自行開口道:“你仔細想,我何時答應過你?我説過半個好字?”他策馬揚鞭,留給趙都尉一句話:“切莫自作多情。”*段無痕獨自出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應天府。附近幾座小城的茶樓酒巷裏都有人談論此事,讀書人評斷道:“段公子有勇有謀。兩番出城詐都尉,先軍而行破干戈……”茶樓內人聲鼎沸,跑堂的夥計忙前跑後,撞到了一位蒙着面紗的年輕姑娘。那姑娘微微欠身,對掌櫃説:“兩斤酥紅糕。”掌櫃撥着算盤,頭也沒抬:“咱們店裏,紅棗售罄。”姑娘又説:“我不要紅棗了。多放些綠豆、百合。”掌櫃用一張布蓋住算盤,應道:“姑娘隨我來。”這位姑娘跟在掌櫃身後,二人途經後廚,走進庫房,打開暗門,穿過一條巷道,終於步入了別有一番天的庭院。
掌櫃一改之前的姿態,格外恭敬地説:“柳姑娘,這邊請。教主在等你。”柳青青捋了捋衣袖,試探道:“衞凌風……衞公子呢?”掌櫃壓低聲線,應道:“教主大怒。衞公子仍然起不了身。”這座庭院乃是樓中樓,構建十分巧妙隱蔽,東南西北的四面圍牆都佈置了詭異陣法,違背陰陽五行的道理。從外觀看,只能瞧見雜亂無章的灰牆、茂密繁盛的樹林,哪怕跳到高處,亦會被陣法的障眼之術所惑。
庭院的唯一入口便是客棧庫房的暗門,那扇門隱在山石之間,渾然天成。若非教主明示,柳青青也找不到這個地方。她剛從外面回來,神思未定,便前去探訪衞凌風。
衞凌風住在最好的一間房裏。
那間屋子坐北朝南,清晨陽光通透,照得錦紗牀賬絲線單薄如蟬翼。衞凌風倚着牀頭,穿一身極好的白緞長衣——這一匹布大概價值千金。雲棠坐在他牀邊,親手端着一碗藥,喚他:“兄長?”衞凌風並未回應她。
她雙眼含笑,仍是温柔似水:“兄長?我們是血脈至親,可你呢,待我好冷淡。”衞凌風終於看了她一眼,問她:“城牆上的女屍是誰?”雲棠捏了捏自己的臉:“反正不是我。我怎麼會被譚百清抓住?當今武林,沒有一人內功在我之上。”她説得輕輕巧巧,一雙美目波光轉,似乎有情,更似無情。
衞凌風向後靠,紗帳擋住了他的半張臉。
衞凌風此時負傷在身,一副病容,竟也不減風采,蒼白的面襯得他瞳仁更黑,氣質更冷清,稱一聲“絕”也不為過。他的眉眼有些像母親,鼻骨高,很像他的父親。説話時,他會與人眼神接,雲棠不自覺看得出神,直到程雪落提醒她一聲:“教主。”雲棠方才回過味來,笑着説:“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説給你聽。你在光派時,我為了救你,殺掉了譚百清座下一羣弟子。我還劫持了譚百清的大弟子……叫靖澤,當時呢,我戴着面具,裝成了舞姬的樣子。後來,我趁亂跑了,靖澤領着譚百清去指認我。可他並不知道我的長相。他派人把那個舞姬逮住,處以酷刑,掛在城牆上。”素牀賬遮擋着衞凌風。他抬起一隻手,將紗簾往上挑,卻道:“對舞姬而言,天降橫災。”
“那也不怪我呀,”雲棠眼神明澈,與衞凌風對視,“殺她的人,是譚百清。”衞凌風又問:“你是否聽説了我師父的事?”雲棠放下藥碗,眼底光彩逐漸黯淡:“兄長這是在懷疑我?我出生入死將你救出來,連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