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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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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早,辰時未到,還有兩位先生來北廂房講學,傳授一些法理策論,説是要磨平段無痕身上的“燥”。段無痕從小痴於修習武功,其它的書經道論,他一概不碰。那兩位先生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囉嗦不停,段無痕快被他們煩死,甚至懷念起躺在牀上安靜養病的子。

於是,有一天,他不顧父親的命令,走出了院子。

段家上下,除了父親,沒人能攔住他。

哪怕這座宅子是官宅,被他父親臨時徵用,官府的人也不敢管他。

可是,段無痕踏出門檻不到片刻,他的一位先生便説:只要段無痕再往前走一步,先生便當場自裁。子不學,非所宜。教不嚴,師之惰。除了以死謝罪,別無他法。

段無痕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命威脅。他並未屈服,繼續往前走,那位先生就從袖中拔出一枚鋒利匕首,直往自己的心窩捅。鮮血一霎四濺,染得院中梨花泛紅,段無痕眼疾手快一劍擊飛匕首,先生仍然重傷,被侍衞拖走了。

事後,段無痕的父親來了一趟,對兒子説:“你連區區一個讀書人都説服不了,怎麼説服武林盟主,説服江湖八大派,説服這天下悠悠眾口?你萬事都想用劍解決。你以為,只要你的劍夠快,天下的是非黑白,就由你評定了?”段無痕知道,父親在説衞凌風那件事。

父親見他閉口不言,又説:“江湖上,曾經有人叱吒風雲。旁人敢説他一句不是,他化風為劍,一招封喉。他的招式很快,今世無人能敵,朝廷在他面前都要俯首稱臣。”段無痕惜字如金地問:“誰?”父親答道:“魔教的第一任教主。”段無痕道:“他死得早。”父親温聲説:“誠然,他功夫好,死得早,留下一本《無量神功》,禍及當世百姓。”段無痕淡聲回道:“心懷鬼胎之人,無論修習哪種武功,終歸害人害己。”段無痕站在院子裏,他的父親則在院子外。父親看了他一陣,終歸走了。段無痕每天還要聽另一位先生的傳道授業。

,段無痕拿出自己的長劍,擺在桌上,用一塊玉石磨劍。

先生講書講得顫聲顫調,段無痕便問:“你怕我嗎?”問完,他還用手指輕敲劍鋒,敲出清脆一響。

出乎段無痕意料,先生撒腿跑了,跑得慌慌張張,摔在門檻上。

段無痕方知,所謂“讀書人”,並非皆有骨氣。

第二天,又換了個新的先生。這人滿口仁義道德,很像段無痕小時候見過的世家伯父。談及熹莽村一事,先生針砭時弊,大罵段無痕身邊一羣人全是諂媚走狗。段無痕拔劍出鞘,還用劍尖指着先生的脖頸,請他再説一遍。先生只敢説:“諂、諂……”媚字還沒講出來,段無痕説:“割出血了”。

實則沒有。段無痕撒了謊。他閒得發悶,竟也會撒謊騙人。

先生沒逃,只是了。

段無痕嫌屋子髒,換了一個房間。傍晚,他猜測那人已經將他的惡行上報給了父親。然而,父親沒來,來的只有段家長老。

長老們説他行事過於孤傲驕縱,上不懂尊師重道,下不懂憐恤百姓,恐其亂德,問他知不知錯?他説:“不知,還請前輩明示。”長老們又説了一遍,再問他知不知?

他還説:“不知,請前輩明示。”如此反覆七八遍,段無痕仍有耐,長老們已經急了,乾脆搬出家法,拿出千年玄鐵的鏈子將他捆住,命他靜思己過。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放開他。

長老説:“我們對外宣稱,一早便將你捆住。拖到今才動手,已是厚待。”段無痕被關了許多天的閉,本以為該是個頭了,哪裏想到自己不僅不能出門,反而被長老用千年玄鐵鎖緊。在涼州段家,這種法子,只用來對付地牢裏的魔教惡徒。而他自問清白,一時憤然,直説:“你們對外撒謊,竟不算有錯?”長老沒應。

他們都走了。

段無痕自恃武功高強,但他掙不斷千年玄鐵。他臂肘使力,用盡生平絕學,鎖鏈越來越緊,纏得他骨悶痛。侍衞每天來送飯,還要親手餵給他吃,這對心氣高於山頂的段無痕而言,是比死更要命的一件事。

趙邦傑來送飯的那一天,段無痕正閉着雙眼,參悟武學。趙邦傑顫聲喊他:“少主?”他方才睜開眼睛:“怎麼是你?”趙邦傑坐到他身邊,想幫他解開千年玄鐵。趙邦傑了外衣,前纏緊三條紗布,手掌使勁時隱隱有紅的血跡從他傷口處滲出,燻得四周都有一股揮之不盡的血腥味。

段無痕退到牆角,雙手靠牆,不再讓趙邦傑幫忙,還問他:“你的傷?”趙邦傑忙用衣服去擋:“沒事。”段無痕一腳踩在他鞋上,卻沒用力:“我問你,誰傷了你?”趙邦傑垂首,齒間緊咬,擠出一個名字:“譚百清。”段無痕的問題和狄安一樣:“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人”這短短五個字,已讓趙邦傑恍惚了一個瞬息。他明知段無痕並非那個意思。他只好端來飯盒,拾起筷子。他的雙手常年用來握劍,長滿繭,實在不會伺候人,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做。

段無痕又開了口:“你為什麼每個問題都要讓我重複兩遍?”趙邦傑有些結巴:“譚百清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