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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側邊的座位上。然後,沈堯起衣襬,“啪”地一聲跪在地上。他不講話,瘋狂磕頭,磕得腦門全是血,額頭被砸出地板石印。
沈堯突然到指尖劇痛。抬頭時,他發現,踩他手指的人,是許興修。
他不敢喊疼。
在丹醫派,師兄輕輕敲一下沈堯的頭,沈堯都會嗷嗷叫喚。而今天,他心力瘁,滿臉是血,還在賠笑:“許師兄?許師兄,看在我們同門一場的份上,你能不能……稍微通融,幫我們講兩句話。大師兄平裏,總在照拂師弟,救死扶傷。他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你比我更清楚。鎮子上沒錢治病的人,都認識大師兄,大師兄總讓他們賒賬。”許興修卻説:“魔教妖女走火入魔,正好被譚百清生擒。今夜,段家、鄭家、江家、趙家和楚家聯手設下圈套,正是為了引蛇出,馬上便要甕中捉鱉。魔教妖女和衞凌風兄妹情深,血濃於水,江湖俠士有目共睹。小師弟,我勸你分清是非,識時務者方為俊傑。”沈堯從滿口的血腥味中擠出一絲笑:“師兄説得好,師兄教訓的是。師兄還教過我,千夫之諾諾,不如一士之愕愕。”他擦掉邊的血,仰視着許興修:“一千個懦夫的昏昏之言,比不上一個人的清醒直言。”站在遠處的段永玄好整以暇,頗有風度地安靜旁觀。許興修背對着沈堯,高大頎長的身影擋住了燈籠灑下的幽光。他的衣帶沾染草藥香氣,如蘭芷,如荃蕙,這氣息十分清新淡雅,但他話語間帶着生澀疏離:“師兄今天再教你一句,莫要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你受魔教矇蔽,真想與他們為伍,作犯科,無法無天?我信你本質良善,不過一時糊塗。你聽我的,先把衞凌風給段前輩。段前輩和譚掌門都是武林宗師,心懷廣博,慈悲寬厚,斷不會為難衞凌風。倒是你,小師弟,你再這樣不知好歹,胡攪蠻纏,便是師父來了,又能如何?”沈堯怔然一瞬,笑得快要岔氣:“許興修,你有種嗎,你還是個大夫嗎?你看不出衞凌風被折斷了手筋和腳筋,肺氣虛寒,脈散而弱,快死了嗎?”作者有話説:小師弟下一章黑化第57章黃雀在後夜沉沉,燈籠落下一片昏光,沈堯仍舊跪着,雙眼直勾勾望着許興修。他們二人都穿着樸素長衣,間配有香囊,本該是親密無間的師兄弟。然而,沈堯聽見許興修對他説:“你和衞凌風都是我同門。我醫術如何,醫德如何,你難道不清楚?我不是貪生怕死的懦夫,我只怕你善惡不分、為虎作倀。既然衞凌風……”沈堯接過許興修的話:“既然衞凌風身世不清白,他就活該受罪,死不足惜。許師兄,你想這麼説?”許興修單膝跪地,平視沈堯。他伸袖向前,那樣子似乎是要拉住沈堯的手腕。
沈堯如同一隻暴怒的野狼,惡狠狠打開許興修的手。話未出口,沈堯雙膝後退,硬是和許興修拉開半尺距離,才説:“好,好,好。”許興修面愠:“好什麼好!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兄?你不能急躁冒進,要先聽我的話。”
“怎樣算是聽話?”沈堯呼間猛地一滯,“把衞凌風給段永玄?”許興修點頭。他雙眉平展,神閒氣定,沈堯在他臉上尋不到半分憂。哪怕許興修是在做戲,也不用做到這個份上。許興修此時背對着段永玄,段永玄哪裏能見他的細微表情?
沈堯十指張開,緊扣於地面,頭往下低,淚水不斷湧出眼眶,打濕他的手背。他的喉嚨破了,聲音較之以往明顯沙啞許多:“那我,斗膽懇請段前輩,明察秋毫,秉公任直地料理此事。就算衞凌風身世不清白,他只是錯在投不上一個好胎。他和魔教沾上關係,他就該死嗎?”沈堯手掌用力一撐,帶得雙袖揚起。他顫顫巍巍站起來,面朝着段永玄説:“我盼着武林同道們,都能身先士卒,以身證道。”段永玄沒有佩劍。他早入化境,以形為劍,而世間萬物都可做“形”。換言之,他要殺沈堯,不過是一個瞬息的事。
沈堯卻敢用段永玄的兒子來威脅他。確實,段永玄膝下兩個兒子,其中一個練出忠肝義膽,另一個淪入魔歪道,若是被人捅出來,肯定不算光彩。
沈堯以為段永玄會很避諱。可惜,當着段家幾位長老和許興修的面,段永玄直接開口:“家門不幸,讓沈賢侄見笑。”頓了頓,又説:“衞凌風究竟作沒作過惡,你當真曉得?他在藥王谷生活了幾年,如何跑了出來,又為何投奔丹醫派門下,這其中的因果,他同你講過嗎?”白芒與暗影疊着灑在石磚上,為段永玄鋪出一條明路。段永玄走在這條路上,逐漸靠近沈堯,還問他:“你將衞凌風當作師兄,跟他無話不談。他對你,可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沈堯本就魂不守舍,這一下,又被段永玄問住,沉默片刻,也答不出一個字。他扯動嘴角,整張臉笑得勉強:“好手段,三言兩語,就把我挑撥了。”段永玄還沒回應,沈堯擺了擺手:“太厲害了,你們這幫宗師、高手、世家公子,一個比一個會講話,將人心玩於股掌之間。我這點小斤兩,哪裏是你們的對手?我大師兄也不是。他沉默寡言,成裏跟個木樁似的。”夜風吹得沈堯髮絲散亂,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