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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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他時時能到滲入心口的寒意,似是過去的幽魂仍牽繫着他,不願放手。
“他若是死了,你又是哪裏知曉的故事?”
“這世間奇人異事原本就不少,你若是想聽,九哥哥還有更有趣的。”落九烏斂下眉來,看着小孩,卻發覺他手中仍抓着方才在街市買來的糖人。似乎因為顛簸的緣故,糖人破了一個角,有些失了形態。
“可惜了。”他兀自嘆了一句,小孩卻只是無謂地笑笑,“以後你再帶我來買不就成了。”又零零碎碎地説些調笑話,説他一個老妖,還懂得在乎這些。落九烏聽了,卻是楞了許久,兩手不自覺地把那小孩抱得緊了些。衣袍之下,隱約傳來另一個人的温度,並不是很熱,卻叫他一時忘記了寒冷。
“也是,下次九哥哥再帶你下山,給你買更好的。”他笑着講,“我們回家吧。”第五章暗自上個月起,王城的居民時時能聽到些妖鬼害人的傳言,更有人説,在山腳的河道中,出了一樁孽龍食人的事兒來。時局本就不安,再加之崇作祟,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更有甚者竟自此閉門不出起來。
同紛亂不安的城民相比,固若金湯的城池內又是另一番風雲攪動。早朝剛過,玉街前立着三三兩兩的文士,玄宮袍一字排開,沉默的臉上隱隱現出些不安。今早朝皇帝又告病不出,一切事宜皆由國相代理,眾人雖心存不滿,卻不敢在面上做過多表現。如今恰逢鎮南將軍回京,太子一脈又有心與之掣肘,兩方人馬不論明裏還是暗裏都時有衝突。可皇帝偏信國相,不見有任何動作,實在是叫朝中之人不住喟嘆。
“殿下。”一片花影下,兩旁側立的文士趕忙低頭行禮。從正殿的金門中,緩緩走出一個面孔清雋的青年,正是當朝太子緞弈。他面貌生得俊朗,周身又全無矯作態,令人觀之可親。正待太子出聲謝禮之時,忽聽聞他身旁的男子朗聲道:“禮部大臣此舉實屬唐突。”眾人尚未及反應,便看見一華服男子邁步跨出殿外,只幾步便走到了方才行禮的文士面前,“我與侄兒同時離殿,卻只聽得一聲殿下,倒不知是在同誰行禮。”大臣抬眼一望,便忍不住的冷汗直,出聲的竟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兄弟,威名赫赫的鎮南將軍緞蒼嵐。今不知是吹的什麼風,把他和太子這兩尊大佛湊到了一起去。偏偏鎮南將軍又是個不好相與的角,大臣低着頭正全力思索着回應,太子不動聲地站到了緞蒼嵐身旁。
“將軍久不入京,許是不知道京城的規矩。但凡行禮,必是先見者先行。方才我先將軍一步跨出殿門,自然是先向小侄行禮。”太子道,語氣温潤謙和,卻是步步不讓,“再者説,舉世間種種,萬事萬物自有定序,正如君臣之分,無可動搖也。”太子此言,説得平靜無波,卻叫身旁眾臣仿似墜身冰窟一般。這話分明是在提醒鎮南將軍君臣有別之理,更是有意指代鎮南將軍為臣,太子為尊,要他不可輕易僭越。令人意外的是,緞蒼嵐並未動怒,鷹隼般鋭利的雙眼掃過抖如篩糠的文臣,落到面如常的太子眼中,“侄兒這話説得的確有理,可惜到底年輕,只聽過君臣有別,卻不知道長幼有序。”説罷竟不等回應,便兀自離了眾人。眾臣子驚魂甫定,一個個只顧望着那背影,卻不見花影遮蔽下,太子向來温和的臉孔少見地顯出了一絲狠戾。
“眾臣聚集此處,不知可有什麼緣故。”羣臣循聲望去,見一束髮公子,由花影之下徐徐來到。身雖未至,已有人低下頭來道了一句:”國相。
“那人卻並不出聲,只是略一點頭算作回應。眾臣亦不敢置喙,彼此都心知國相年紀輕輕卻脾乖張,向來是不願對同僚作過多理會的。還好他雖身居高位又情冷淡,在這清濁難辨的朝中卻並不倚向太子或將軍任何一方,始終站在中立立場。
“國相是方從乾陽宮回來嗎,不知父皇身體如何?”
“已用過藥休息了,太醫説只是小病,修養片刻便可大好。”兩人談之時,大半臣子已看準時機先行告退。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殿中靜悄悄的,除了偶爾穿過樹梢的風聲,再聽不到什麼聲響。緞弈忽地走近了幾步,幾乎要靠在國相的肩上,只見他略彎下來,握住國相藏在寬大宮袍下的手掌,“鶴仃——”只這一句,餘下的話皆被進了腹裏。
《《二三月份的季節,天氣仍帶着些蕭索,早的梅花卻已經開了。緞弈下了朝回到太子府,繞過迴廊時正瞧見庭院那株白梅開得正盛。許是今早吹過一陣風的緣故,落了幾朵成瓣的在地上,散佈在那人的腳邊。他悄無聲息地屏退了僕從,緩緩走至他面前。
“怎麼只你一人,平常隨身的侍子呢,也沒個人給你遞件衣服。”緞弈説着話,將肩上的大氅褪下來,蓋在那人身上。鶴仃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單衫,一頭漆黑長髮鬆了髮髻,只拿一白紗繫住,軟軟地垂在臉旁。他沒有多做動作,由着人將大氅蓋在自己身上,只説道:“我來你府上還是一個人為好,不然叫別人看見了,免不了又要生出些心思。”緞弈明白他的意思,身為國相,若不能在各方勢力中始終保持中立,莫説是對他自己,就連對緞弈來説,亦不是什麼好事。他不再多説什麼,只是將大氅的帶子繫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