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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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的堅定與決絕的。
就像她知曉我總想兩頭討好誰都不得罪的做個老好人的秉一般。
信紙很薄,大約只有一句話。
自打我授了從五品這樣一個還算高些的官職後,就總接到一些自稱是我未婚的女子的來信,對於這樣光明正大的騷擾行為,我都是囑青衿一把火燒了完事,眼不見為淨。然而今芳芳的這封信,我實在是等了太久。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等了太久的緣故,真的將信握在手裏時,我竟猶豫了。
我想起了初到京師那被黑店順走的錢袋——那錢袋上是芳芳親手繡滿的“福”字,是福州的福,也是她滿心祈願永結為好、福喜雙至的福。
“公子安置吧。”青衿扶我在榻上躺好,伸手將那封信出來壓在枕下。
他吹熄了油燈放下牀帳,隔着幔子行了禮,又候了半響,見我不再有其他吩咐後,方才躡足退了出去。
我闔目躺着,心裏惦着那封信,就好像掂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愈發的睡不安穩。
夢中到處都是芳芳的身影,然我若上前,那背影回過頭來,又成了若白側首淺笑的眉眼,“公子,近來可覺大安了?”可偏偏此時我心裏念着的都是芳芳,見他如此,於是便也舍不下他了。
你看,即便是在夢中,我也是誰都不願意放下的。
第二我的神果然不大好,眼下卧蠶青了一片。
青衿也似乎是早已料到了,天剛矇矇亮,我甫一睜眼,便見青衿已經候在了帳外。估摸着我醒了,青衿已束起帳子,遞過一盆温水來,“公子先淨面吧,今公子神不大好,青衿伺候公子沐浴更衣後,再服侍公子用一些珍珠膏,今上最重儀容,所以特設兩一休沐,因此公子……”
“我曉得。”我乾脆將臉埋入温水中,以此隔絕了青衿的説教。
青衿辦事向來利索,各封帖子一大早便遣紫淵送了出去,如此繞了一圈,待我沐浴完畢後,那些回信也陸陸續續的送過來了。
休沐無事,恰我相邀,諸位公子俱是樂得答應,我將那些熱情洋溢的回帖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早已樂不可支。再加上青衿的手法不輕不重,按得我渾身舒泰,眼底倦也淡了不少,一瞬間竟也生出許多此生無憾的滿足來。
“那位住在路室的薛芳姑娘,公子……”見我滿意,青衿試探的問了一句。
周身的滿足瞬間被青衿這一句話給空了。
我嘆了口氣,闔上眼。
“再説吧,還有四天時間。”天將暮,我的九曲連觴已佈置妥當,飯菜酒水也已準備充足。萬事俱備,只欠高朋。
我還來不及得意,便又聽得青衿道,“公子,諸位公子及若白公子也該來了,此時公子最好在二門處候着。”最先來的果然是若白。
身為尹川王身邊的紅人,次次出行身旁必然少不了服侍之人,排場之大,絕非我這個小小的奉議散大夫可比。今駕臨寒舍,他卻依舊只帶着那年救我時身旁的那個小廝,想來若非免我尷尬難堪,便是要示縱使年歲逝,他與我之間卻依舊如初見那般赤誠,從未曾變過的意思罷。
這麼一想,我心裏便又生出些得意來。
“公子。”不知是遵循本朝《太宗例》還是為了呼應初見那,若白見我時,笑意微微,合掌躬身,點額推臂,寬大的天青袍子如天水波,晃得我心頭一漾。
“一別久矣。”我握住若白的手,扶住他即將躬下的身子,跟着笑了一聲。
若白的手指節大,想是多年撫琴所致。但若白手上的皮也足夠細軟,不過是在我的掌心裏略停了停,便已有一片羽極輕地拂過我的心尖尖兒了。
“遊新還未謝過閣下救命之恩。”
“公子何必客氣,於若白不過舉手之勞。”若白從我手中出手來,笑意微微。
若白的笑一直如風,得體又温柔。我甚至都不曾在薛芳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笑,薛芳太直接利了,開心時是格外豪放的咧嘴大笑,不開心就是更加豪放的嚎啕大哭,絲毫沒有半點女人該有的温柔賢淑樣子。只是在這樣的場合面對着若白竟然會想起薛芳……後知後覺的我簡直想掐死自己。好在我並沒有太失態。
“所以今設宴九曲觴,還望閣下隨青衿去稍坐片刻。”我整了整心思,連忙將若白推給了青衿。若白的眼神像極了一汪甜酒,軟糯多情,總是輕而易舉就讓我醉入化在其中。我從福州來,福州荒蠻,百姓鄙,未曾見過自然便抵禦不得這般風情。
“若白遵命。”若白又是一笑。
這一笑便攜暖風破冰而來,明明和煦輕軟,卻有着讓我丟盔棄甲的力量。
我覺得,再笑下去,我真的會把心都袒在他面前。
青衿今對我説過多次,若白給他接待便是了,我只需在此處等着奉議司的諸位同僚,待人來的差不多了,再一路攀談着往九曲連觴去,以此來示我待人的熱情與懇切。若白只不過是個倌兒,他再得尹川王寵信,次序也決不可越在奉議司諸人之前,勞我親自接待。
我自然知道青衿説得對,他是為了我好。
但今不知怎麼,我的魂兒似隨着若白一起走了似的。
我緊緊盯着那個隨青衿而去的背影,清減消瘦,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