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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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如法師與雲空大和尚一見如故,兼之又跟着雲空學了些禪,便將涪陵寺主持的身份給了雲空,自己倒背了個小包裹,四處雲遊去了。
哪裏是一見如故……只怕又是祝由術吧。
我垂眼想的出神。
“也是雲空師父教化有方,如今咱們這涪陵寺,在京師那可是頭一圈兒的。”年輕的小沙彌沉不住氣,嘻嘻一笑,格外驕傲道,“也不怕孟老爺笑話,每逢休沐,這貴人們都愛往涪陵寺裏來拜一拜。能隨雲空師父見幾遭貴人,説不定哪一就能入了貴人法眼,雞犬升天呢。”
“空藏,休得胡言!”另一個年長些的沙彌出聲低喝,復又對我合掌道,“小僧空,師弟空藏剛入佛門不久,還是孩子心,口無遮攔,常有不知天高地厚之言,還望孟老爺海涵。”
“不礙事的,原是本官隨口一問。”我連忙搖手。
又一路拜倒地藏殿去,我深了一口氣,在蒲團上深深俯首。
衞欒、張一清……或許以後還有更多人因我死去。
該我受的,我自會去受。
但我要堅持的,也依然會堅持。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的手會抖,會想到高台鹿,想到民,想到我見過的所有令人膽顫、噁心甚至是驚懼的場景。
第二次殺人,便已順理成章。
狹路狹逢,我不動手,就只能做刀下亡魂。
便是我甘做刀下亡魂,那在我身後、在我身邊的那些人呢?我死了,死的心甘情願毫無怨言,可誰來護着他們?
我是慣常做老好人的,可現如今的世道,已經容不下老好人了。
起了身,我又看了這尊菩薩像很長時間。
空和空藏在我身邊,斂目垂首。
“地藏菩薩為何不成佛?”我問。
“地獄未空。”空道,“菩薩大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默然。
空藏忽然接了一句,“雲空師父也曾有大誓願:涪陵寺一切僧眾普渡一切有情眾。寺中人人都以為雲空師父是地藏菩薩化身。”空又低喝一聲,“空藏,不得無禮!便要普渡眾生,也有云空師父的嫡傳弟子,何曾輪得到你我!”
“雲空師父還有親傳弟子?”我詫道,“快帶本官去看看!”空與空藏,何曾如他們的法號一般?
在我這個從一品的蘭台令面前,雕細琢又輕描淡寫的將涪陵寺內部的傾軋描述出來。
一句未提,卻又句句不離。
雖入佛門,卻到底還是個凡人,七情六慾旺盛的很。
他倆帶我們去了一處院子,正是百姓晨起之時,那院門卻緊緊閉住。我附耳於上,覺得裏頭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他們修禪的,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坐禪。”空解釋了一句,“老爺若有急事,敲門便是了。坐禪時有兩位護法守着,並不礙事。”我點頭,抬手敲門。
敲了只一聲,這門便開了一線。
裏頭探出半張臉來,格外警惕的看着我,“你是誰?”
“這位是蘭台令孟老爺。”空合掌躬身,“勞煩師兄讓孟老爺進去稍坐,孟老爺剛與雲空師父代了事情,要來見見師父的親傳弟子。”
“原來是孟老爺。”那人拉開門,對我笑道,“孟老爺快請進來。”接着他往裏頭一瞧,不知道説了句什麼,便又回頭對我道,“孟老爺來巧了,師兄們剛下座。”跟着他進了這處院子,卻是上次來未曾見過的。
陸陸續續有幾個人出來,都如雲空一樣的打扮,不同的是他們大多紮了一條布帶,遮住一隻眼,繞在腦後打了個結。
“這是……”
“噢,師兄們都是因為這個自小落在外的……”那人對我低聲道,“雲空師父心善,輾轉四地,收了他們當弟子。”原來對外就是這樣解釋的。
我也不多説什麼,就將還願的話説了一遍,又道,“點燈這事雲空師父應允了本官,只是府裏還要抄經,所以還得勞煩諸位跟我回府裏一趟。”
“原先師父説要去卓州的。”看起來年齡最大那個人對我合掌,“法見不敢自專,還是得去問問師父的意思。”
“是本官思慮不周了。”我笑道,“本官陪你去問一趟便是。”
“何必勞煩孟老爺,孟老爺只在此坐着,法見……”
“小師父這話就見外了,如今也確實是本官有求於涪陵寺,豈能不誠心誠意呢?”我打斷法見的話,對他點頭道,“法見小師父請吧。”我想他們遮住的眼應當都是如白鷺一樣的瞳。趙汝萬一見到,控制不住雲空,再被雲空反撲了……那我這一天的辛苦白費不説,大約回府路上就會遇到點什麼意外,成為承慶殿上的哀表中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
我在,起碼雲空與他再有動作,也還得考量一番。
法見想了想,應了。雲空見是我跟着他,也不過只是一笑,“自然,將你的師兄弟都帶去吧。”回府路上我還在想,這麼多會祝由術的天丒教教徒,住在我府上,豈不是遲早都會讓我孟府改個姓兒?只是如今我又能把他們送到哪裏去?
要是京師裏也有一個丹州那樣的地宮就好了。
這念頭一冒出來,我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倘若京師也有地宮,那這天下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