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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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葉甲,走起路來叮嚀咣噹直響,也不知下來烘乾了再穿,看起來那麼冷,竟渾若無事一般!
季她在北風常帶着孩子去採花的花叢中曾藏進一個馬蜂窩,然而那種令她亢奮的、無月哇哇大叫的場面未再出現,北風把孩子抱在懷裏捂得嚴嚴實實,任由那一大羣憤怒的馬蜂爬滿她全身,無數螫刺扎進她的皮
,可説是遍體鱗傷,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至於那個喜歡哇哇亂叫的小傢伙,馬蜂
本就螫不到他,一點兒都不好玩。
到了秋季,她想出的花招是在果子上塗上毒藥,倒是讓北風躺了幾天,不過也就是躺躺而已,無月依然沒事,因為北風總要嘗過那些不知名的果子是否有毒之後才給他吃。
直到無月四歲那年,師祖才讓北風下山回到母親身邊,因為母親那時急需這丫頭助她稱霸武林。
按她的想法,這丫頭平時那麼護着無月,該很有情,臨走前該依依不捨才對,誰知母親一紙召喚過來,北風放下無月就走了!任由他一路嘶聲叫喚着“則則~則則~”,一路跌跌撞撞地想追上去,卻哪能追得上?北風頭也不回,走得竟是如此決絕,沒有絲毫留戀!
她簡直奇怪極了,實在琢磨不透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她看見那個從來不哭的小傻瓜哭了,他拼命地追着跑了好長一段路,直到再也跑不動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着北風的背影消失無蹤,哭得好傷心。
這次再也沒人扶他起來,她也沒有,過了好一陣才見他站起身來,腳步蹣跚地回到府。一向活潑好動的他一連十多天都沒來找她玩過,成天悶悶不樂,師祖很是心疼,説笑話逗他也沒用。
無月的護身符走了,她又有了大把整他的機會,然而她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沒了那興致。或許她忽然發現這傢伙也可憐的,把師祖的疼愛分給他一些也沒啥大不了。
隨着二人一天天長大,他在她眼中變得越來越可愛,她終於接納了他,她心中的親人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多了一個可愛的弟弟,他終於能叫清楚姊姊二字,她替他糾正過來,應該叫大姊。
北風離開天池以後,每年仍要隨夫人到天池探望她和無月,始終都是那付一臉漠然、毫無表情的模樣,似乎世間的任何人和事均與她無關,唯一的差別是武功越來越高,帶無月去玩的還是那些老花樣,毫無新意,她很有些瞧不上。
可無月就喜歡跟着北風到那些地方去玩,一點兒也不膩味,離開時北風跟在夫人身後依然走得乾脆利落,無月依然會在後面徒勞地哭喊追逐着,然後難過十幾天,年復一年、總是如此……
她正打算出去,瞥見案頭文房四寶之後,剛才打掃時起掛在壁上的帷幔一角,搭在書案之上。她過去把帷幔拉平,卻見帷幕後面的角落裏,搭着一塊鋪滿灰塵的白絹,她從未注意到這裏面還藏有東西,每次來都被遺漏了,從未收拾過,灰塵很厚。
她用兩指頭拎起白絹一角,灰塵簌簌直掉,她皺皺眉,在鼻子前扇扇風,準備拿出去洗,發現下面還蓋着一樣東西。那是一隻奇形怪狀的花瓶,由長白山特有的青石打磨而成,裏面
着一束由水晶雕刻而成的冰花,擦淨之後晶瑩剔透,反
出五彩繽紛的光芒,美得令人眩目!
然而花瓶實在醜陋,與冰花毫不相襯,在她的印象中,師祖多才多藝、品味極佳,和母親不可同而語,怎會使用如此醜怪之物?可終究是師祖遺物,她還是拿起來,仔細擦拭乾淨,發現瓶底刻有字跡,凝神看去,是“心愛的無月贈”,後面三個字飄逸靈動,是無月的字跡,前三個出自書法大家之手,揮灑自如、娟秀雅緻,顯然是師祖添上去的。
下面還有一行字,“仙界無凡物,奈何寄相思。”也是師祖的筆記。
她心中疑惑,腦際浮現出師祖的形象,那是她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的。久遠的記憶中,師祖是一位年輕美麗的母親,待她成長為一個身高體壯的亭亭少女之後,師祖依然還是那個模樣,與其説是師祖,不如説更像她的姊姊,站在這位真正的仙子身旁,尚顯青澀的她時常有些自慚形穢。
############################第142章少女之心難道她對無月,也有那樣的情?
周韻使勁兒搖搖頭,似乎覺得不該有這樣的念頭,隨後走進無月的室,她頓時崩潰,坐倒在地!
屋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幫着師祖一手佈置的,有可愛的小燭台,漂亮的小燈罩,衣櫃裏有淡紫小衣裳,一個漂亮的布娃娃,上面繡着她的小名兒,不過離開時已被無月帶走,因為那是她的替身,希望無時無刻都陪伴着他,她要他永遠也不得丟棄。
小榻上他蜷曲着小身子睡覺的壓痕猶在,只是同樣撲滿了灰塵。她趴到牀邊擦得乾乾淨淨,壓痕中似乎仍散發着他的那種獨特味道,還殘留着他的體温,他睡中均勻的呼
聲似仍漂浮於空中,天使般的睡姿依然歷歷在目,當年那個填滿她空虛懷抱的小身子柔軟光滑,總是令她愛不釋手。
她時常鼻尖對鼻尖地磨蹭着逗他,他呼出的氣都是甜的。他偶爾思念父母,也會偷偷淚,若身上沒帶手巾,她便替他
乾眼淚,發覺他的淚水竟那麼甜,從此每當他
淚,她再也不用手巾。
這屋裏堆滿了她的心愛之物,唯獨沒有他最心愛的風箏,因為她喜歡無月來求她,喜歡看他那付絞盡腦汁施展陰謀詭計的詐模樣,喜歡聽他説出一大堆缺乏營養、毫無誠意卻分外動聽的話兒……
後來她獨自睡了,每晚已不用聽師祖講故事哄她也能睡着,變成每晚她來這兒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她希望他永遠不要長大,一直都是這樣一付可愛的小模樣。
然而他終究還是一天天長大了,他的模樣,令她越來越不敢視。中間有一陣,她下意識地刻意避開他,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了一種可怕的變化,令她心慌意亂,時常莫名其妙地臉紅。和他在一起,她時而恐慌,時而煩躁,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哪怕只是無意中碰觸到他的手,都會心驚
跳,引發一陣顫慄!
她這一切瞞不過師祖的眼睛,師祖為她織了些需用之物,她笑嘻嘻地説,“無月戴上這個一定很有趣!您給他做了幾條?”師祖搖搖頭,“他不用。”她既驚訝又憤怒,“師祖,為何無月就不需要?”師祖解釋,“因為無月是男孩子呀,只有女孩子才用這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他男女有別,她像小偷一樣將那堆東西進她認為最隱秘之處,洗過之後也不敢晾,夜裏閂好門躲在屋裏偷偷烤乾,再小心藏好。有次剛換下正準備洗,師祖喚她有事,她只好
成一團
進褥子下面,待她忙完匆匆返回準備收拾時,無月不知何時已鑽進她屋裏,竟找出那樣東西天真地問她,“大姊,這是什麼東西呀?”她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揮手便給了他一記耳光!
他傻乎乎地看着她,眼中驚訝和莫名其妙的神情,她現在還記憶猶新。不過他沒敢再問什麼,只是呆呆地站在當地不知所措,似乎隱隱猜出自己犯了某種忌諱。她也沒做任何解釋,只是用被子捂住臉大哭了一場!
她為何如此生氣,如此傷心?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怨他不該進來亂翻東西麼?他一向都是可以進來拿走任何東西的,對於特別心愛之物,無論她藏得多好,他都能找到,她也從未拒絕過。似乎嫉妒他身為男兒,又似丟失了某種最珍貴之物,隱隱還有些擔憂,以後無法和他再像往常那樣相處自如……
從此,暗夜中她習慣矇住臉,忍不住要細細回味最近所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新覺,
得臉紅心跳,身子熱得難受,
覺好奇妙。半年多之後,待她發覺這些
覺並不可怕,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她不再遮遮掩掩,該幹啥幹啥,
情上和他更加親密,只是與他目光相遇時,她的心總會莫名其妙地一跳,繼而湧上一股暖
。
為此她變得喜歡捕捉他的目光,呆呆地看着他,和他默默對視,她覺得自己連話都不太會説了,變得像個傻丫頭。那是她一生中最為沉默寡言的一段時光,而脆弱,不爭氣的眼淚太不值錢,也就是那時,她覺得自己永生永世,已與他密不可分!
他依然喜歡拉着她的手到處瘋玩,以前是她帶他,後來變成他帶她,偶爾她心中會忽然湧上一種更加陌生的情,越往後次數越多,越發強烈,難遏難止。直到某一天,師祖允許她喝下第一口酒,好辣啊!繼而醺醺然、暈乎乎地,那
覺似曾相識?
於是她喝下了一罐,她醉了,是的,她似乎找到了那種覺!
區別是,喝酒會頭暈,而那種覺是心醉!
她曾天真地問過師祖幾次,心兒為什麼也會醉?師祖時而慈愛地看着她,笑而不答;時而神情複雜,默然無語。看來師祖也是不知道了,次數多了她已習慣,也就不再問了,只是仍有些奇怪,為啥和他在一起才會這樣?跟師祖那麼親都沒有。
和他在一起話變得越來越少,她心中積壓的東西卻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堵得慌,她渾身所有經脈已暢通無阻,無數次試着提聚真氣將心脈中鬱積之物渲出來,總不成功,似被結印封死在裏面!為此她苦惱、煩躁,心緒不寧,舉止失常。
直到某一天,她的臉被他偷襲成功,她被他點燃了!心中鬱積之物化為熊熊烈焰,不用刻意渲也會噴薄而出,迸發出最絢麗奪目的光芒,照亮她的人生,照亮整個世間!那一刻,他填滿了她的整個心靈,她因為他而存在;那一刻她終於明白,那是人世間最真實最深沉的一種愛!
從此再跟他在一起,心中烈焰總會燃起,令她心醉神,不知身在何處?那已是回到濟南府中的事情了,他身邊多了許多人,母親似乎刻意要把她從他的生活圈子中趕走,北風漸漸取代了她,成為他最親暱的姊姊,相見不再那麼容易。
在府中,他本是北風撿回來的,二人情自然不一般,實事求是地説,這無可厚非。
令她擔憂的是,無月已開始醒事,由可愛的小天使變為一個翩翩少年,越來越依賴北風,他看北風的眼神漸漸蒙上一層薄霧,就像當初她情竇初開時看他的眼神一般。她的擔憂變成了恐慌,他對北風的情正在發生蜕變,待羽化成蝶,一切都晚了!
她漸漸發現,一向冷冰冰的北風居然也變了,而且變化巨大,對無月竟比她更加温柔,更加體貼,似變了個人一般!當年那位永遠聽命行事、隨時可以扔下無月決絕而去的冷漠的北風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血有有
情的少女,北風看他的眼神也是越來越複雜,以前她不懂,現在懂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得設法捍衞自己的愛!好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最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喜歡什麼樣的花草魚蟲,喜歡女子的哪種髮型和妝扮。她用盡所有才智和奇思妙想,準備好他最喜歡吃的食物,把自己和暮雨樓妝點成對他最有引力的那種。
好在她腦子裏從來不乏新奇的點子,無論是以前用來整他還是如今用來引他,她的努力從來都沒有白費,換來無數個花前月下,娓娓私話、相依相偎。每天清晨起牀後梳洗打扮一番,她的髮型是他最喜歡那種,柔細長髮大多結成數十
細長小辮兒披垂腦後,留下兩綹長長秀髮飄垂於左右
前,一成不變,鬢邊少女黃
絨
是他的最愛,那是萬萬不能修剪的。
她最喜歡做的事,便是站在暮雨樓圓拱門外眺望秋水軒方向,每當看見他面帶比鮮豔桃花更加燦爛的笑容,一路蹦蹦跳跳地沿着花徑跑來,便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府中不比天池,到處都有一雙雙眼睛盯着她,她知道母親不希望自已和他過於親近,每次他來,便帶他上樓躲在屋裏,即便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她也是那麼快樂。
也不管他煩不煩,她最愛問他:“無月,喜歡大姊麼?”
“當然喜歡啦,跟你在一起這麼好玩。”
“除了好玩,就沒有別的原因了麼?”
“當然有了!大姊既勤快又好看,對我那麼好,夫人打我時你還要護着我……反正好處多得説都説不完,唔唔唔~香一個!大姊的臉上好香好光滑哦!”他那張小嘴兒簡直死人,總是哄得她心花怒放,每被他親一下,心兒便會砰砰亂跳!然而她還是一定要問個清楚,“那你以後願意娶大姊做你的媳婦兒麼?”
“為什麼要娶媳婦兒呀?”
“娶了媳婦兒才有人給你洗衣做飯、為你生兒育女啊!”
“呵呵,大姊做的飯菜最好吃了,以後就做我的媳婦兒吧。除了洗衣做飯,該怎樣生兒育女呢?”她一窒,“就、就是夫間該做的那、那些事咯……”每每説到情濃之時,好渴望他那深情的吻,她不好意思主動要求,便做出許多暗示的舉動,他總是那麼善解人意,總會有所反應。他的手輕輕一招,她的頭便靠上他的肩,他的臉轉向她,她立即獻上微啓紅
,她已過了最青澀的階段,自已最珍貴之物已被他看過,還有啥好害羞的?
他似乎天生便是此中頂尖高手,每一個吻,魂兒都被他的舌尖勾走!不知他吻別的女子是否也是如此深情自然,毫不牽強?
火焰在心中和舌之間燃燒是什麼滋味?天地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