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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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笑了聲:“不愧是入了魔的人。”
“你若興趣,可以隨我一道,魔教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信我人轉身看向晏無書,沒急着出手。
“我若不興趣呢?”晏無書問。
信我人揚起手中的刀,左右翻轉着,道:“方才那一刀,是我近些年新悟出的招式,還沒起名字,你説就叫半月斬如何?”
“半月斬,不歸山,倒也有幾分朗朗上口。”
“的確上口。”晏無書斂眸。
再掀眸時,長劍一抬,凜光既出!
這是極冷極烈的一招,劍芒如同燃起的火焰,將這片夜無情灼燒,落下時又如驚雷,霹靂訇然,幾乎將整座山削掉一半。
信我人身後,氛凝成的拳頭被一劍劈散,信我人本人則飛掠倒退。
他睜着眼,眼見着這道劍就要落至面門,抬起一隻手,立在身前,唸了句佛號。下一刻,信我人脖頸上那一串佛珠騰空而起,法外金身祭出,猛地撞向晏無書。
這是劍勢即將落下的一刻,本來不及收,晏無書更料不到佛門如此寬容,入了魔的人還能化出金身,防無可防,避無可避,被金身撞出十數丈,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往下墜落。
遏制不住的鮮血從口中噴出,血珠在空中劃出弧線,盡數沒入雜亂草叢中。
而晏無書還沒落到地上,信我人已至他身前,寒刀映照月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沒想到,你能出我的法外金身。”信我人低聲道。
一刀落下。
危急之時,赫見一縷鹿魂闖入這幽暗山間,它渾身上下散發着皓白光華,眸眼乾淨純粹。晏無書餘光瞥見,左手猝然抬起,隔空一抓。
鹿頸上的法器掉落在地,阿禿境界暴漲,它猛抬前蹄,向着長空發出一聲吼叫。
夫渚是須彌山上的神鹿,須彌山是佛門的神山,在除魔一事上具有天然優勢,加之阿禿擁有着與生俱來的招法,於瞬息間擾亂信我人心神,使之動作一滯。
便是在這一刻,蕭滿出箭。
是淬了鳳凰真火的一箭,咻的一聲破空而去,直指信我人喉嚨。
信我人不愧被稱為“半步通天”,夫渚神鹿使出的招法都能一剎看破,他乾瘦的手抬起,於利箭至喉頭的前一刻,將之抓住。
晏無書在此刻出招,劍光猝然炸起,猶如毒蛇吐出的信子。説時遲那時快,信我人周身氛凝成拳頭,朝着晏無書的劍悍然砸去!
方才晏無書與它試過一次,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不再選擇硬碰硬,以一個極為扭曲的角度避開,再身遠離。
站回地面時,晏無書身形略微晃了一下,蕭滿幾經猶豫,還是伸手扶住他,而另一隻手,則拿出了曲寒星給的那張傳送符,隨時準備捏碎,帶晏無書逃走。
晏無書反手把蕭滿拉到身後,偏頭對他搖了搖,“你的動作快不過他。”蕭滿抬眼望定這人。他臉蒼白,一身玄衣,看不太出有無血跡,但蕭滿對他何其悉,加之嗅覺靈,稍微一辨,就看出這人光身前的傷就有十來處,處處見血。
再看對面的信我人,他身上亦有好些傷,但神極好。
信我人同樣在看蕭滿。他將他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遍,眼底放出光,往前走了半步。
身後氛凝成的拳頭跟着前行。
“你修過佛,現在修道。”信我人注視着蕭滿,忽而大笑起來,“可塑之才……良才!何不同我一起修魔?”他朝蕭滿伸手,做出一個誠意之極的邀請姿勢。
晏無書拎起劍,上前半步,擋住蕭滿,道:“你不管見到誰,都會問這樣一句嗎?”
“你是否願意?我保證能讓你站在世界的頂峯。”信我人往旁側移動,換了個角度盯緊蕭滿,語氣可以稱得上是殷切。
“他不願意。”晏無書面無表情説着,手腕一轉,長劍倏起。
信我人提刀戰,冷笑説道:“你以為,就憑你,能守住他?”兩人再次戰在一處,其勢比方才更烈。
當!
當!
當!
刀劍相撞之聲不休,天上弦月微有偏移,蕭滿站在山石間,心念電轉。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變成信我人的目標,但或許,這能成為一個可乘之機。
晏無書無論手段還是判斷都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
這樣想着,蕭滿把守在身前的阿禿收回到佛珠內,朝戰局中投去一瞥,取出先前那道傳送符。
像極了準備逃跑。
信我人和晏無書都注意到此,前者眯起眼睛,不滿之情油然而生。
“我要先把他變成我的,再殺你。”信我人沉聲道,朝蕭滿飛掠而去,同時祭出法外金身,斷掉晏無書的緊。
蕭滿反手抓出一把劍。
這是孤山低階弟子人手一把的鐵劍,品階不過下級,信我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斷了。
“少年人,原來你是想殺我?一個抱虛境,想殺我這半聖,真是異想天開。”信我人放慢腳步,手負到背後,對蕭滿冷笑。
“我的確是抱虛境。”蕭滿垂下眸,低聲説道。
但他境界曾至太玄。
破境破境,突破的除了凡胎體外,還有心。
蕭滿原身是鳳凰,浴火都能重生,破境時那些衝擊鞭笞,不值一提;至於心……已至太玄境的人,一雙眼一顆心,難道會因為境界回落而回落?他又非道心受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