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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幻影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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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柳忽然笑了笑,輕輕的搖着手指頭,一副陷入思考的樣子,然後,忽然抬起頭來,望着藍玉棠,緩緩地道:可是,我卻覺得尚天刀也絕對不是這麼一個無聊的人,也絕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的,他的劍法雖然犀利迅速,進入葬劍島的藏劍閣,已經達到了神的境界,可是,卻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的。

藍玉棠看了看她,道:你怎麼知道?

紅柳道:因為我見過他的劍法。

藍玉棠又是一怔,道:你又見過?

紅柳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我雖然見過,可是,卻又跟沒見過也沒有區別。

藍玉棠好像也糊塗了,看着她,彷彿在等着她解釋下去。

紅柳想了想,接着道:剛才你也好像也説過,尚天刀的劍法犀利,出手迅疾,所以,我和梧桐姐姐雖然親眼看見他在我們的面前舞劍,卻又完全看不到他的劍。

我們看不到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只能看見朦朦朧朧一團跳動的身影,所以,看到了就跟沒有看到一樣。

藍玉棠笑了笑,轉身看了看那坐在椅子上的青煙的屍體,突然將蓋在上面的簾子掀起,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新的發現似的,將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樣紅,像玫瑰一般豔麗的不死玉簫打了個旋兒,橫在肘上。

五指在血紅的簫身上微微滑過,就像是在撫摸着一件絕美的藝術品,又像是在撫摸着一雙嬌而柔媚的女人的手,表情是那樣的沉浸而投入。

可是,僅僅是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變得凌厲而冷酷。

他的那雙原本温柔的手像是被什麼刺到了似的,忽然抓緊,猛然一用力,只見手中那支血紅的不死玉簫猛然伸長,變成了一杆槍,一支矛。

是黃金鳳凰槍。

鋒利的槍尖在半空中化做一到星,忽然朝着那坐在椅子上那具青煙的屍體斜斜地刺了過去。

急速的,猶如半空中劃過的一道霹靂。

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只見整個黯淡的客棧裏一片金的光芒倏然閃過,而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那具青煙的無頭屍體卻忽然站了起來。

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扶了起來,又像是自己站起來的,更像是被一無形的繩子扯着四肢變成了舞台上供人縱的傀儡木偶。

站起來的青煙的屍體換了個姿勢,像是坐的累了,站起來伸了個懶,然後,又慢慢地坐了下去。

而蓋在屍體上的那件梧桐的長衫則突然空而起,銅牆鐵壁一般地擋住了化做長槍急刺而來的不死玉簫。

那雖然並不是一面真正的銅牆鐵壁,但是,在飛起的一剎那間,卻硬生生地擋下了藍玉棠刺過來的鳳凰槍,促使它改變方向。

鳳凰槍的凌厲的攻勢瞬間減弱,正好刺在那隻椅子的前腿上,只聽得“喀嚓”一聲響,入寸許。

然後,藍玉棠猛然一用力,旋動鳳凰槍,便將那堅硬如鐵的檀木椅子的前腿給硬生生地劈開了。

那椅子此刻雖然只剩下三條腿了,但是,並沒有傾倒下來,而青煙的屍體仍然安安穩穩地坐在上面。

不過,那原本已經跌落在角落的腦袋此刻卻突然又到了她那無頭的屍體手裏,兩手叉地捧着,面孔向前。

她的一雙眼睛簡直就像是活的,甚至已經有了光彩,冷冷地瞪着藍玉棠,那神情,像是很得意,又像是輕蔑。

彷彿本就沒有把藍玉棠放到眼裏。

藍玉棠看了看這忽然甦醒了的屍體一眼,然後,微微地嘆了口氣,握槍的手輕輕一抖,將在椅子腿上的鳳凰槍收了回來,再次恢復成不死玉簫的樣子。

藍玉棠雙肩抱攏,看着那屍體,忽然苦笑了一下,喃喃地道:看來,我的鳳凰槍練得還不到火候,居然被你躲過了。

藍玉棠雖然在笑,可是,紅柳卻像是要哭了。

這種情形實在是太恐怖了。

更加恐怖的是,那被屍體捧在手裏的腦袋忽然動了起來,嘴巴張了幾張,居然開口説起話來了,道:既然你的鳳凰槍練得還不到火候,就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地練習練習才是,怎麼可以拿死人的屍體開玩笑的呢?

你這簡直就是對死人的褻瀆,以後等你到了地府,是要被打入阿修羅界的,該打,該打,真是該打。

這個時候,紅柳的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擂了一下似的,沉悶,壓抑,甚至開始發抖。

她指着這具開口説話的無頭屍體一臉的驚怖,戰戰兢兢地道: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那顆腦袋又動了動,嘴角甚至還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道:小姑娘,你説呢?

藍玉棠將她攬在懷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道:既然她還能跟我們説話,當然是人了。

紅柳卻有點兒不相信,指着那顆説話的腦袋,一臉驚怖而又疑惑地望着藍玉棠道:可是…她怎麼…

那顆腦袋動了動,冷冷地道:是呀,既然是人,怎麼沒有腦袋也會説話呀,小姑娘,你是想這麼説,對不對?

紅柳雖然很想搖頭,可是,卻又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顆腦袋忽然咕嚕嚕地轉動幾下,再次面對着她,然後,眼睛又朝着她眨巴了幾下,捧着腦袋的雙手忽然揚起,將腦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等到位置擺好之後,那脖子居然又扭動了幾下,便完全恢復了人的模樣,在上面又變得活靈活現的。

而他的脖子裏,居然連一點兒痕跡也沒有,就像是腦袋一直都長在那裏,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

這個時候,如果不是藍玉棠扶得及時的話,那麼,紅柳恐怕早就暈倒了。

她雖然一向都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無論是勇氣還是武功,本就不輸給男子的,可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她身上那種女人與生俱來的恐懼還是佔據了上風。

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差點兒跌倒。

藍玉棠一手攬着紅柳,一手拿着不死玉簫,打了個旋兒,然後,盯着坐在椅子上恢復如常的青煙,笑了笑,道:你的幻影神功果然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差點兒連我都給你騙了,可是,你的這些小把戲也頂多騙騙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