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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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原本已經作古的人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的?
按照他從孤煙客棧出發的方向來看,這裏應該是擲金山莊的後山才是,為什麼沒有聽説過擲金山莊的後山還有這麼兩個地方?
如果植入自己身體中的毒真的是那兩個人所為的話,那麼,能夠將其解開的人,恐怕也就是他們兩個了。
可是,藍玉棠已經不對他們報有任何希望了,因為從他們的格來看,既然他們已經將蠱毒植入他們的身體,要想使他們將其解除,恐怕視如登天。
更何況,據他的推理來看,那兩個只是江湖中傳説的人物,現在即使不死恐怕也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藍玉棠雖然是個對生活,對人生充滿希望的人,可是,對於一個已經一百多歲的人,他實在是已經提不起任何的希望。
或許,這種蠱毒連他們自己也無法控了。
據説蠱毒就像是人類一樣,也是有生命的,當蠱毒的境界達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不僅可以控制別人,甚至也能控制制蠱人自己。
這樣的蠱,就像是已經擁有生命的人類。
不知道穿過多少森森的荒冢和古樹密林,他們最後來到一座破廟的前面。
這裏仍然古樹參天,雖然已經是深秋的季節,可是,這裏卻仍然匆匆一片,猶如與世隔絕的世界紅塵。
沒有喧囂,卻比喧囂更可怕,雖然有生命,可是,卻讓人有種進入地府遭受神靈審判的罪惡。
破廟敗落,不時有野狐出沒,房檐上倒掉着無數散發着綠眼睛的蝙蝠,發出毒蛇吐信般的絲絲聲。
老鴉站在房頂,盯着他們兩個新到的客人,發出詭異惡的叫聲,殺,殺,殺…
這白臉綠衫的青年原本説是要帶他們去見他們的主人的,可是,為什麼會帶他們來到這麼一座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歲的破廟裏來呢。
想到這裏,藍玉棠猛然一怔,難道…難道那兩個江湖中的傳説,也就是極樂淨土和荒冢濁土的主人此刻就在這座破廟裏嗎?
可是,他實在看不出,這座破廟裏哪裏還有能住人的可能。
尚天香彷彿和他有同樣的覺,只不過是因為此刻恐懼在她的心裏佔據了極大的成分,所以就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在毒蠱的侵蝕作用下,藍玉棠的視力雖然已經開始慢慢地模糊了,可是,當他們此刻走近破廟的時候,還是稍微看清楚了廟裏的大致情形。
在夜中看來,這座破廟簡直就像是一座墳墓。
即使是墳墓,也會有些動靜的,比方説烏鴉的叫聲,蟲子的啾啾聲,可是,這座破廟卻偏偏沒有一點兒動靜。
雖然期間經常有野狐出沒,房檐下有成羣的蝙蝠,房頂上有大羣的烏鴉,可是,仍然靜得可怕。
彷彿這裏的一切已經都隨着歲月的侵蝕而死去了。
或許,他的聽覺在毒蠱的侵蝕下也開始慢慢地減退了吧。
越是靠近古廟,藍玉棠就越是有種沉重,這不僅僅是因為神聖的八卦骷髏圖案在擴散時散發出的灼熱,還有自己的眼睛也越來越覺得沉重,彷彿很有稍微一停下腳步就要睡着的可能。
同時,他又覺得很累,現在,他幾乎連一步也都無法走不動了。
他真的很想躺下來好好地睡一覺,或者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兩口氣,歇一歇,可是,他卻偏偏不能歇息。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只要一停下來,就可能睡着,而一睡着,恐怕就永遠也無法醒過來了。
這個時候,他還不能死,絕對不能。
想到這裏,他忽然彈出隱藏在那支像血一樣紅,像玫瑰一般豔麗的不死玉簫中的鳳凰劍的一角,在胳膊上狠狠地刺了一下,刺出血。
他想用身體上那種刺骨的疼痛讓自己的意識逐漸地清醒起來。
可是,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冰冷的鳳凰劍雖然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血痕,卻無法讓他覺到絲毫的痛楚。
只有無邊的灼熱。
這是怎麼了?
或許,經過這從未有過的戰之後,他是真的累了,或許,能夠躺下來休息稍微一下就會恢復的。
可是,他卻清楚地知道,假如這個時候他真的躺下來休息的話,那麼,很可能就會永遠也起不來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死了?而累,是不是就是人在臨死之前的徵兆?
不死鳳凰忽然陷入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鋪天蓋地的緊張衝破八卦骷髏圖案在擴散時散發的灼熱湧遍身上的每一神經。
這是從未有過的覺,即使是剛初到的時候初次與敵人手的時候也沒有這種覺,那個時候,他雖然緊張,可那是一種馬上就要與人對決的興奮。
可現在不同,現在,這種緊張完全是因為那種看不見的恐懼所致。
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當一個人的眼睛看什麼東西都看不見的時候,究竟是多麼恐懼的一件事情。
而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那些雖然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卻仍然對生活充滿信心的人,究竟是多麼得偉大。
藍玉棠雖然有着無邊的恐懼,可是,他那不是鳳凰燃燒起來的火一般的熱情仍然在支撐着他最後的神防線,還並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尚天香卻完全不同了。
此刻,她瑟縮縮地鑽進藍玉棠的懷裏,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雞。
一個女人,無論平時她看起來是多麼得高傲和自負,可是,當她們一旦遇到真正的危險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其實,她們和那些柔弱纖細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她們都是需要別人來保護的。
尚天香之所以會如此害怕,大概也是因為她的視覺已經開始模糊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緣故,這種無邊的黑暗和疲倦在無形中增加了讓她的恐懼。
更何況,剛才遭遇的情景已經讓她心有餘悸,身上的八卦骷髏圖案也在慢慢地擴散,那些蜂擁而來的灼熱已經她她左手的斷傷完全遮蓋。
她只是覺一陣沉悶的窒息,沉悶的窒息鋪天蓋地而來,充着她的每一神經,每一個細胞。
在藍玉棠相互攙扶這的時候,雖然她仍然表現出不死鳳凰的那副不屈的樣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自己的心裏是多麼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