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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奇怪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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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見一支長箭忽然從林梢間飛出,划着長長的哨鳴,斜刺長空,正好進其中一隻鳥的心臟。

接着,便“撲通”一聲,中箭的鳥兒徑直跌落下來。

另外一隻鳥見到這突然的變故,並沒有驚慌地逃竄,而是在那隻鳥屍體跌落的上空久久地盤旋這,哀鳴着。

地面上仍然蓄勢而發的獵人聽着這隻殘存的鳥兒的悲慘鳴,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似的,將本來已經拉滿的弓又收了回來。

他收好弓箭,彎將那跌落在地上的鳥兒拾進獵物袋裏,剛想離開,就見那隻仍在天空徘徊的鳥忽然朝着一塊大岩石地撞了過去。

看到這裏,藍玉棠那原本開朗的臉上卻忽然顯現出一絲暗淡的神情,不知道是在為嗎殉情的鳥兒而動,還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青煙也在看着這一切,等到發現藍玉棠的臉發生變化之後,便將目光從那隻鳥兒的身上收了回來。

她冷冷地盯着藍玉棠,突然悽聲道:如果你也像這隻鳥兒一樣死掉了,那些曾經跟你好過的女人會不會也像這隻鳥一樣,為你殉情,或者是會為你掉眼淚?

藍玉棠仍然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點頭看了看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樣紅,像玫瑰一般豔麗的不死玉簫,忽然嘆了口氣,苦笑着道:當然有。

青煙的目光忽然變得鋭利起來,猶如一把磨得尖尖的錐子,死死地盯着他,彷彿要進他的心裏,看穿他的心事似的。

她的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種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懷疑的表情,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哦,是嗎?居然還有人真的會為你這種背信棄義,出賣朋友的小人掉眼淚?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誰肯為你掉眼淚?是索命青衣?還是丁月華?

藍玉棠的額頭上忽然飄過一絲慘淡的光,然後,將不死玉簫間,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道:都不是,是紅柳。

然後,他一轉身,就看見紅柳推門走了孤煙客棧。

在微微的晨光裏,紅柳穿着一身綠的長袍。

她那匹緞般順滑的長髮如瀑般地垂落下來,隨意地搭在肩膀上,被晨風微微吹起,如湖邊的垂柳枝。

遠山的朝陽映襯得她那本來就夠修長勻稱的身材更加苗條高挑,姿橫生,長長的影子在晨光中搖曳。

紅柳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地好。

她的臉上陽光燦爛,腳下蓮步輕舞。

她走進客棧,看到藍玉棠正一臉驚愕地看着自己,卻一點兒也不顯得吃驚,彷彿早就知道藍玉棠在這裏一樣。

歸雲莊污穢的風塵生活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不堪的痕跡,她的眸子裏仍然閃爍着清澈的光。

而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修長俊美,舉止沉穩大方,瀟灑得體,一雙完美無暇的手裏,左邊握着一柄輕輕的,薄薄的,幾乎透明的短刀,而右邊則握着一柄白玉簫。

女的則風姿卓絕,年輕開朗,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從男的身上移開過,手裏還託着一盤正冒着熱氣的魚香茄子。

紅柳繞開眾人驚豔渴望的目光,徑直走到藍玉棠的面前,就那麼出神地看着他,一臉的愛憐橫生。

她伸手拂了拂藍玉棠那耷拉在額前的亂髮,清澈的眸子柔順得簡直都快要出來了,輕輕地道:你昨天去了哪裏,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卻始終還是沒有回來,怎麼啦?你好像沒有休息好,臉好差。

青煙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看着她走進來,看着她一臉愛撫地安着藍玉棠,臉上忽然蕩起一陣莫名的光。

她輕輕地走到紅柳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託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冷笑道:吆,好標緻的一張臉蛋,你就是紅柳?

紅柳像是很害羞似的,立刻低下了頭,卻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暗暗地觀察這個説話豪放的女子。

然後,又趕緊把目光移開,從懷裏掏出一絲方巾,遮住了半邊臉,將頭慢慢地垂下去,聲音輕得幾乎像是蚊子在嗡嗡,道:嗯。

青煙笑了笑,笑得更加嫵媚。

她的笑不僅讓男人怦然心動,甚至讓女人也覺得有種説不出的誘惑。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紅柳才趕緊將目光移開,不敢再看她的吧。

覺得出來,此刻跟她説話的是一個猶如鬼魅般的女人,身上有種説不出的魔力。

可是,青煙彷彿沒有覺出紅柳的窘態,她甚至還伸出右手,輕輕地攬住了紅柳的,指着藍玉棠笑了笑,道:如果他死了,你會不會為他淚?

紅柳的聲音仍然很輕,輕得就像是飄落在水面上的柳絮,輕得猶如花蕊中顫動的滴,然後點了點頭,道:是,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話,我一定會三天三夜的淚,直到眼睛乾枯,再也不出滴眼淚為止。

我雖然只是歸雲莊的一個女,可是,他卻一直對我很好,從來沒有看不起我,從來也不覺得我下賤,他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地喜歡我。

我想,在今天的江湖中,像他這樣的好的男人真是很難得的,所以,他死了,我一定會淚的。

她就這樣站在那裏,低低地訴説着,猶如在唱一首優美的歌曲,只不過,這首歌似乎太過於悲慼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原本在地上哀嚎呻的黑煙和白煙忽然跳了起來,然後,“哧啦”一聲,撕掉一塊衣服的下襬,將幾乎要碎掉的拳頭緊緊地纏了起來。

等到止住了手上的血之後,便猛然一左一右橫在紅柳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憤怒而衝動,猶如失控的豹子。

他們並沒有因為紅柳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而心慈手軟,他們彷彿已經將對藍玉棠的所有怒氣都轉移到了紅柳的身上。

經過剛才的那番手之後,他們知道,藍玉棠確實不是很好對付的角,可是,要對付這麼一個弱小女子卻比吃塊肌還容易。

剛才的那番手,他們的拳頭雖然已經被藍玉棠的掌力震傷,震裂,無法再打出那麼快那麼猛的拳風,可是,要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一陣微風幾乎就能被吹走的小‮子婊‬,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

哼,這也不能怪他們兄弟倆心狠手辣,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要怪就怪紅柳為什麼偏偏是藍玉棠的喜歡的女人。

既然他們鬥不過藍玉棠,那就只好拿藍玉棠的女人撒氣了。

想到這裏,黑煙倏然飛身,從旁邊的桌子上順手抄起了一隻瓷大碗,猛然舉到紅柳的左眼旁,冷笑着道:那你就趕緊淚吧。

白煙完全複製了黑煙剛才的身形步法,從桌子上隨手抄起了另外一隻瓷大碗,猛然舉到紅柳的右眼處,表情更加冷酷,道:如果現在不的話,晚一點恐怕就來不及了。

接着,兩個人一起將手中瓷大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亂飛,然後,齊聲道:因為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