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刀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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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人看清楚,陳標究竟是如何出手的,也沒有人看清楚,陳標究竟是從何處拔出那把金刀的。
眾人只是覺得眼前就那麼一閃,陳標的手裏就多了一把金刀,而杜九的拳頭也就在那一聲清脆的“哐”聲中,打在了這把金刀上。
金刀的形狀很奇特,比一般的鬼頭刀要短點兒,可是,又比一般的菜刀要長點兒,猶如一面加寬加厚的菜刀。
它不僅是一把進攻的武器,適合於切,砍,剁,劈,而且,還可以在關鍵的時候變成一面防守的盾牌。
杜九被這把攻防一體的金刀給得不由地後退了三步,那隻拳頭更被堅固的金刀刀身給震得發麻。
這時,從窗户上那些被漫天的塵沙吹破的窗紙裏透進來一縷淡淡的朝霞。
如此亮麗的朝霞,在深秋的黃昏裏,是極其難得的。
清麗而淡然的朝霞反到陳標的金刀上,透出人的清寒之意,然後,金刀又將清寒的光線反到陳標的臉上。
金刀陳標滿臉的麻子,在淡紅的朝霞中,卻顯得一場陰森恐怖。
陳標看了看杜九,杜九看了看陳標,然後,指縫裏開始有殷紅的血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腳面上,滴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滴答”
“滴答”的聲響。
這聲音滴得每個人的心都開始慢慢地緊縮,彷彿是聽見一把鈍挫的刀在石頭上不停地摩挲着一般。
而此刻,陳標拿刀的那隻手也開始微微地顫動起來,嘴角邊的肌也開始慢慢地動着,像是在經受着極大的痛苦的煎熬。
他的聲音也微微有點兒顫抖,拿刀的那隻手忽然垂了下來,沉聲道:杜師弟,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這般苦苦相?
杜九沒有回答他,只是把那隻仍在血的手向前一伸,指着他,冷冷地道:別廢話,快點兒把東西出來。
陳標呆了片刻,似乎還想跟杜九説些什麼,不過,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便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忽然道:好,你拿去。
話音剛落,就見他手中那把原本已經垂落下去的金刀忽然幻化成無數金的光影,將杜九罩於其中,猶如夏午後強烈的陽光。
然後,只聽見叮,叮,叮三聲清脆的聲響,就見杜九那隻正在血的手指在陳標的金刀上彈了三下。
一連三下清脆的聲響過後,杜九也隨着向前近了三步,氣勢凜然,而金刀陳標則不由地後退了三步。
讓人到意外的是,陳標那凌厲無比的金刀攻勢,卻在這一進一退之間就被杜九的兩手指輕鬆化解。
好強的指法,好韌的指力,已經可以媲美少林的大力金剛指。
陳標屹立不動,只是黯然地看着自己的金刀。
在杜九的“彈指烏龍”的指法下,他的金刀居然給彈出了三個凹痕。
陳標的嘴角微微動了幾下,似乎在喃喃自語着什麼:師傅果然偏心,竟然把“彈指烏龍”的絕學傳授給他。
金刀陳標的額頭上開始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慘然道:杜九師弟,你終於練成了師傅彈指烏龍的絕技。
杜九卻是一臉的嚴肅,看了看陳標手裏被他彈出凹痕的金刀,冷笑了一下,道:你的金刀追月,好像也比二十年前更快,更猛了。可是,不管怎麼樣,今天你一定得將那本刀譜出來不可,不然的話…
陳標苦笑了一下,臉更加難看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自嘲,道:杜師弟,如果我真的得到了那本劍譜的話,那麼,此刻的你恐怕早已變成了死人,而我,也不用躲在這裏了。
杜九卻厲聲呵斥道:陳標,你別再跟我裝糊塗了,我們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劍譜明明就是你在唆使師妹從師傅的書房裏偷走的。
一聽到“師妹”兩個字,陳標立刻神大振,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絲柔和的光,那是一種太陽的光。
但是,這些光中卻沒有太陽的熾熱,只有月亮般的柔和而淡然,那是一種朝陽晚霞般充滿愛意的光。
陳標的語氣似乎有些動,又有些急切,輕聲道:師妹呢?杜九師弟,師妹她…現在還好嗎?
杜九卻狠狠地“哼”了一下,抬手朝着旁邊的一張桌子憤然拍了下去。
這張桌子也像原來的那張一樣,,在他這強烈的拍擊之下,立刻散了架。
杜九的口氣中充滿了憤恨和詛咒,甚至還帶着一絲莫名的冷酷,道:師妹已經死了,都是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師兄給害的。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是你誘騙了師妹,又唆使她去偷師傅的劍譜,你説你會娶她的,可是,房花燭之夜,你卻將突然師妹打成重傷,帶着劍譜兒,獨自逃了出來,躲到這種自以為陰謀的地方。
你以為你毀了容,就沒有人找到你了嗎?哼,天理昭彰,難逃法網,師妹在臨死前,已經把什麼都説了,你還不承認?
聽到這話,陳標先是一愣,然後,只聽見“咣噹”一聲清脆的聲響,他手中的金刀忽然落在地上,翻了幾翻,滾落到一邊。
陳標慢慢地走到杜九面前,一臉的悽然,然後,使勁搖着杜九的肩膀,驚訝而悲憤地道:什麼?你説什麼?師妹她已經死了,你快告訴我,師妹究竟是怎麼死的?杜九師弟,後來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你快説呀?
杜九猛然一抖肩膀,將陳標搭在他肩膀的手忿忿地抖掉,然後,冷冷看了他一下,一臉的譏諷之,道:哼,陳標,你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了,是你害死師妹的,你欺騙了她的情,又親手毀掉了她一生的幸福,最後又害得她失去了生命,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都是因為你的貪心和卑鄙,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把劍譜出來,跟我回去向師傅請罪吧。否則,別説師傅,就是九泉之下的師妹都不會原諒你的。
陳標卻還在不停地搖着杜九的肩膀,幾乎是在哀求道:杜九師弟,你快説,師妹究竟是怎麼死的?
杜九一臉的漠然,冷冷地道:二十年前你雖然是我師兄,可是,現在你卻是師門的叛徒,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叛徒?
陳標不停地哆嗦着,那不是害怕,而是悔恨吧。
他緊緊咬着牙,或許是太過於用力的緣故,他的嘴已經被咬出了血,殷紅的血順着嘴角慢慢地了下來。
可是,他卻仍然還在不停地哀求着,大聲道:杜九師弟,就算是我這個做師兄的求你了,你快説,師妹究竟是怎麼死的?只要你説出來,無論你讓我做什麼,無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杜九望着悽然的陳標,臉上忽然顯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然後,一字一句地道:師妹是我殺的。
陳標瞪着他,滿臉的麻子都迸出仇恨而憤怒的光,然後,大聲道:你…你為什麼要殺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