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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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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雙手,她已經等了將近四百天,四百天的時間對一個人來説,也許太過於平淡平常了一些,可是,對一個陷入相思之中的女人來説,則是那麼得漫長。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四百天她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更何況,她現在突然又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她覺得,面前這雙手近乎完美的收馬上又要消失了,就像一年前那樣。

如果現在不趕緊多看兩眼的話,恐怕以後真的沒有機會了。

就在她擔心的時候,李存孝和長孫無垢就輕輕地走了進來。

可是,她仍然在看向方的手,彷彿本就沒有覺到,此刻,又又其他的人進來了。

她似乎還忘記了,此刻,在她的腳下還躺着一具剛剛死在向方快刀之下的屍體,而在後面的廚房裏,還躺着一具貪嘴的夥計的屍體。

她已經什麼都忘記了。

此刻,在她的眼裏,只有向方那雙近乎完美無瑕的手。

長孫無垢跟在李存孝的身後,就像是兩片落葉,無聲無息地飄進來,就彷彿是破屋子裏吹進來的風,又彷彿只是兩隻虛無的幽靈。

別人本就看不見他們的存在,本就聽不見他們走路的聲音。

可是,他們還是走了進來。

屋子裏只有一張桌子。

而這唯一的一張桌子旁邊,已經坐着向方和梧桐。

桌子的旁邊,還躺着一具屍體。

看道屍體的時候,長孫無垢的肩膀微微地抖動了一下,似乎很害怕,所以,很不自覺地靠緊了李存孝。

李存孝面無表情,在那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長孫無垢也跟着坐了下來。

他一句話也不説,也沒有看一眼向方和梧桐,更沒有去看躺在旁邊的那具仍未冰冷的方程的屍體。

在他的眼裏,似乎這只是一座空酒樓而已。

坐下來的時候,李存孝的眼睛仍然貪婪地閉着,就像是疲憊不堪的子,又像是長久漂泊在海上的帆船。

只要閉上,就會睡上三年五載的,再也不願意醒來。

而他的那柄黑的鐵劍,就在他的左肋處那麼無打采地掛着,就像是僵卧在那裏正在冬眠的蛇。

向方突然停下筷子,注視着李存孝,像是要將他的內心看穿,然後,嘴巴張了張,卻對坐在旁邊的長孫無垢道:你就是長孫無垢?

雖然剛才在看道方程的屍體的時候,長孫無垢的臉有些蒼白,可是,這個時候又恢復了往的光彩,綻放着如星光般璀璨的笑容。

但是,這張如星光般璀璨的笑臉並不是在看向方,而是一臉仰慕地看着李存孝,臉上的表情就跟梧桐在看着向方的那雙近乎完美無瑕的手的時候一樣,都是那麼得崇敬。

在向方跟她説話的這段時間裏,她甚至連臉都沒有扭一下,甚至都沒有去看向方那雙如詩般的手,就像梧桐沒有去看李存孝間的那把黑鐵劍一樣。

她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道:對,我就是長孫無垢。

然後,她柔聲道:你不是很想喝酒嗎?

這話是對李存孝説的。

李存孝半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四處看了看,彷彿是在找酒保,找夥計,找老闆,可是,找來找去,卻什麼人也沒有找到。

整個酒樓裏好像只有這麼兩個人。

他緩緩地站起來,一臉失望地道:只可惜,這裏從外面看起來像酒店,可裏面卻連一滴酒也沒有,我們還是走吧。

他雖然是看自己握劍的那隻手——手上有蒼藍的血管高高隆起,可是,這話卻是對長孫無垢説的。

説完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向方卻突然衝着他笑了笑,道:不管是不是酒店,只要有酒喝就行了,既然遠道而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李存孝的腳步雖然停了下來,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道:我從來不喝別人喝剩下的酒。

向方愕然,苦笑了一下,便從懷裏掏出一隻緻的白玉壺,衝着他晃了晃,道:你喝酒,我吃魚香茄子。

話音剛落,李存孝的面前,就已經多了一杯酒,好酒。

好酒應該是喝的,可是,李存孝卻在看,看着這杯清澈凜冽的好酒,看着向方間的那柄白玉簫。

那認得那柄白玉簫,那是帶着他最愛的女人私奔的,也是他最信任的那個朋友的簫——不死玉簫。

看見這柄簫,他的心裏忽然又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食着他的內臟一樣,臉上顯現出一絲痛苦的動。

他的手突然握緊了在左肋處的那柄黑的鐵劍。

蒼白的手上有蒼藍脈絡隆起。

向方卻笑了笑,道:我知道,索命青衣不但有柄天下無雙的鐵劍,而且,還又一雙什麼都蠻不過的眼睛,可是,我還是很想告訴你一聲,好酒是需要用嘴品的,而不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鼻子聞的,你為什麼不坐下來喝兩杯?難道是怕酒裏有毒?

李存孝不説話。

他還在看着那柄白玉簫。

向方也在看自己間的那柄白玉簫,然後,將簫拿下來,在手裏轉了一下,頂端的護花鈴叮噹響。

他笑了笑,淡淡地道:你是不是覺得很眼,可是,我向你保證,這絕對不是把柄傳説中的不死玉簫。

我知道,你所關心的只是這柄簫究竟是不是那柄傳説中的不死玉簫,而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有跟它如此相似的一柄玉簫,所以,我們只喝酒,不説廢話。

聽到這話,李存孝那隻握劍的手卻又突然垂了下來,盯着向方,冷冷地道:我也什麼也不想知道。

向方笑了笑,道:那你想不想喝酒,我敢向你保證,這是整間梧桐酒樓裏唯一的一壺酒,也是整座旗鎮唯一的一壺酒,你放心,這絕對不是我喝剩下的。

索命青衣卻沒有喝,只是冷地盯着他,到,你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裏的?你好像是在等這我來?

向方笑了笑,道:沒有人告訴我,你會來這裏,是我自己非要來這裏不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來這裏不可,所以,我也不打算要告訴你,我是為什麼非要來這裏不可,你只要知道,我在這裏等的就是你。

李存孝還在看着他,道:你在這裏已經等了我多久?

向方掏出另外一方純白的方巾擦了擦嘴角,道:剛到。

李存孝道: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了?

向方抿了抿嘴,道:知道。

李存孝道:那你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向方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