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殺人者温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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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和明輝在哭。
寧守信趴在青衣的屍體上大哭。
江豐沒哭。
不是因為他不為青衣的死難過,而是因為他知道,哭,什麼用也不頂。
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不是哭,而是找出殺害青衣的源頭——花間派。
而青衣在臨死前,已經爆出了些許花間派有關的線索——温八。
巨豪軒的温八。
江豐強忍着全身血管的沸騰,強忍着青衣的死所帶來的悲痛,圓睜着眼,像是一點就會爆炸似的。
他一會兒看看那在一旁不停冷言冷語還嘖嘖悠閒地喝着燒酒的聞停遠,一會兒又看看幾個只知道傷心痛哭的夥伴,緊緊地攥着拳頭,悲憤地道:“喂,我説你們都別哭了,光傷心有什麼用呀?”孟和明輝擦了擦淚,看着他:“我們不哭,我們要找出殺死青衣姐的真兇。”寧守信還在小聲地泣。
江豐道:“真兇雖然已經被虎膽向不負殺死,可是,我們必須找到為青衣姐的死付上極大責任的幕後主使。”其他三個人立刻同仇敵愾:“温八,是温八!”江豐道:“對,是温八。兄弟們,現在還不是我們該痛哭的時候,花間派的採花賊也絕不會因為害死了青衣姐而輕易放手,他們一定還會繼續殘害其他的女孩子。現在,我們既然知道了花間派的採花賊跟温八有關,那我們現在就不應該坐在這裏像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的。我們一定要快點兒行動,剷除温八。”寧守信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空揮舞着拳頭,狠狠地道:“對,我們一定要儘快殺進巨豪軒,剷除温八這個惡霸,替姐姐報仇!”孟附和道:“好,我們一定要為民除害。”明輝也道:“對,我們現在就去巨豪軒找他。”然後,所有的人一起望着聞停遠。
聞停遠卻懶洋洋地將喝空了的竹筒扔進竹筐裏,輕輕地拍了拍手,冷笑道:“好呀,好呀,你們幾位英雄好漢説的一,做得九。”幾個人一起瞪着他:“什麼?!”聞停遠卻不理他們的憤怒,自顧道:“什麼什麼。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呀,以為吃了幾斤鹽就能變成蝙蝠,以為帶着一腔熱血就覺得進入了江湖。照我説呀,這不是年少輕狂,是蠢。既然這輩子做人做得這麼失敗,還不如早點兒去投胎,下輩子做個聰明人呢。真是豈有此理,哈哈哈…”江豐早就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了,大聲道:“喂,你説這話什麼意思?”聞停遠一邊在竹筐裏翻騰着看看有什麼其他可以抵擋酒癮發作的東西,一邊道:“温八和巨豪軒的底細,即使我不説,想必你們應該也知道的很清楚了。那不是青樓院,隨便你們出入。看你們幾個熱血沸騰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武功想必不錯了,雖然不是天下第一,我想也是天下第七。”寧守信道:“你?!
…
”聞停遠道:“什麼你呀我呀的,年輕人做事情之前,不妨先不掂量掂量自己能吃幾碗乾飯。股上還夾着布呢就想去找人家拼命,我看本就是痴人説夢。好,既然你們執意要去巨豪軒找温八拼命,我也不攔你們當英雄。你自橫刀向天笑,沒有酒喝睡大覺。去留肝膽兩崑崙,自信過頭害死人。去吧,去吧,事成之後提着温八的腦袋回來的時候,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啊——”説到這裏,,他竟然還煞有介事地擺了擺手,示意幾個少年快點兒找温八算帳,自己等着看好戲呢。
江豐一跺腳,忿忿地道:“喂,你也不用這麼看不起我們,我們現在就去,取温八的腦袋給你看看,兄弟們,走——”聞停遠發現他們把自己的良苦用心當成了驢肝肺。
——怎麼説了那麼多你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呀。
他彷彿也開始生氣了,猛的轉身,一人賞了他們一個耳刮子。
幾個人被他措不及手的一耳刮子打得不着四六。
聞停遠了被震得發麻的手,大聲道:“怎麼我費盡口舌説了這麼多你們怎麼還不開竅呀。喂,你,叫寧守信是吧,你姐姐才剛剛斷了氣,而你現在就要去送死,你説你對不對得起她呀?”寧守信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耷拉下腦袋,輕聲地啜泣。
聞停遠繼續道:“還有你們幾個也是。你們也不想想,在如今的江湖中,每天也不知道有多少武林高手想剷除温八這些人渣敗類,可到現在為止有幾個成功的?他們還不是照樣吃香的喝辣的。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他們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嗎?我剛才好言好語地勸你們就是不聽,非要讓我臭罵一頓才清醒。哼,你們真以為只憑一腔的熱血和衝動就可以對付得了温八嗎?好啦,好啦,我也不想跟你們再管你們的事情了,樂意怎麼着就怎麼着吧,看了就讓人生氣。真是豈有你們的此理。”孟有點兒格比較懦弱點兒,而格懦弱的人最容易聽進別人的勸解。
聽聞停遠這麼一説,腦袋清醒了點兒。
他看了看聞停遠,又看了看江豐,道:“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江豐道:“我們的武功雖然不大好,可是,我們可以請人幫忙呀。活人是不會被屎憋死的。總之,我們一定要報青衣姐這個仇。”明輝道:“説得對!”孟道:“那我們找誰呀。”江豐道:“要説當今江湖中最聲名顯赫的,非劍三十莫屬,就看他在四平城一戰,打得南越細全軍覆沒就知道他的厲害了。”明輝道:“可是,自從空山一戰之後,劍三十這個人好像就跟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本就不見蹤跡呀。據説現在他居住的重渡溝滴翠河故居已經被當地人保護起來建成了收費的景區知道找他不現實了。”孟道:“那我們去找聞停遠吧。”這話剛落,正在把空竹筒倒過來解酒癮的聞停遠一下子碰到了鼻子,看着他道:“你們找…誰?!”孟道:“聞停遠呀。”江豐道:“阿,別搭理他,一看就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除了落井下石他還知道些什麼呀。不過,那聞停遠聞少俠跟劍三十一樣,都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他也早已跟劍三十一樣,從江湖中消失很久了。”孟道:“不如去槍與花山莊找武林盟主盟主主持公道吧。”江豐道:“找仇萬千那個叛徒?”孟道:“現在仇萬千雖然還掛着武林盟主的頭銜,可真正主事的卻是慕如淨葉。據説現在慕如淨葉為了洗刷仇萬千的罪名,一向主張為武林同道主持正義的。如果我們去求他對付温八,我想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江豐道:“可四平城離着這南陵,還有幾百里路程呢,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呀。”一直未曾説話的明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剛剛在來的路上,我聽説盜俠馬面最近正在這南陵城出沒,不如我們去找他幫忙吧。”江豐道:“可是,我聽説那個馬面死要錢的。”明輝道:“馬面是盜俠嘛,劫富濟貧急公好義的,他只給富人要錢,對我們窮人應該是有求必應吧。”江豐看了看寧守信,道:“那好吧。”寧守信握緊拳頭,狠狠地打在桌子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血,慢慢地從嘴角沁了下來,一滴,兩滴,滴了一地…
聞停遠彷彿已經發誓不再管他們的閒事了,省得看了以後讓人不開心。
他提起竹筐,徑直走出破廟。
孟道:“喂,你們幹嘛去?”聞停遠拍了拍竹筐,道:“酒癮犯了,這裏又沒酒,還有幾個看起來就心煩的人,我要出去找個討人喜歡的地方喝酒去。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靈魂的側影…”走出破廟之後,他立刻收起身上的那種懶洋洋的姿態,腳步倏然加快,朝着城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