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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凋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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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抬頭,就看到仍然躲在一旁看戲的青衣。

青衣本來想逃跑的,可是,卻怎麼也跑不了。

她渾身發抖,雙腳發麻。

其中的一個採花使一搭手,就將她從人羣中拽了出來,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衝着向不負威脅道:“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要她的命。”捕頭以保護居民的安全為天職。

以手中的女子跟他講條件,或者能夠拖延一時找到生機。

可是,向不負好像並沒有他的話放在心上,更沒有把青衣的生命放到心上。

他一邊冷笑,甚至還在一步步朝着他們近,面猙獰和殘忍之,沉沉地道:“殺呀。你殺了她,我好要你的命!”他説這些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採花使的面前,還在向前一步一步地近。

他手中的弧形長刀再次舉起。

在採花使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刺出。

那採花使沒想到他居然不顧這女子的命蘧然出手,心下一愣。

在他發怔的當兒,手中的刀便很不自覺地地順着那女子的脖子沉沉地劃了出去,猶如秋風吹過。

只見紅光一現,青衣立刻血濺當場。

而此時,向不負的長劍也已經刺進了那採花使的口,左掌則重重地擊在另外一個採花使的口。

兩個人軟泥般,慢慢地癱軟下去,眼裏散發着一種至死也不肯相信這是事實的光。

堂堂的一個捕頭,竟然真的不拿別人的命當命。

聞停遠的臉跟着一變,跟着出手,將快要倒地的青衣攬住。

他的臉因為憤怒而發青,冷冷地盯着向不負,道:“喂,你這算什麼呀?”向不負一臉的不屑,道:“這不算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即使沒有你的幫忙,花間派也絕對一個都跑不了。”他好像是在為剛才聞停遠沒有答應跟他合作捉拿採花匪幫的事而向他挑釁。

哼,堂堂一個捕頭,好小的肚量。

而在這個時候,剛剛趕到嵩陽城的四個少年從馬車上目睹了這殘忍的一幕。

他們再也顧不得許多,從馬車上躥了出來,闖進人羣,將倒在地上的青衣抱在懷中,嘶聲裂肺地嚎哭着:“姐姐,姐姐!”寧守信抱着青衣,悲傷地哭着,幾乎要哭暈過去。

青衣已經聽不到了,她靜靜地躺着,猶如一朵凋零的花。

明輝和孟陪着寧守信一起哭。

江豐也在哭。

哭着哭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向前一步,指着向不負大聲質問道:“喂,你究竟還有沒有人哪?不顧青衣姐的生命安全就貿然出手。虧你還自稱虎膽捕頭?”向不負冷冷地道:“如果我是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去找大夫,而不是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如果救得及時,可能還有得救。”説着,還劍入鞘,施施然地走進衙門,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江豐跟在他身後大喊道:“喂,你這算是怎麼回事?這樣一句話就完了?你還有沒有人呀?”他的腳還沒跨進衙門,就被捕快給擋了回來。

江豐道:“你這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府尹大人那裏告你。”見沒有人搭理他,這才回過身來,走到寧守信他們這裏,一臉緊張地道:“守信,青衣姐有沒有事?”聞停遠瞪了他一眼,道:“還那麼多廢話,一看她就知道有事了。哭什麼哭呀,如果哭能把她給哭活的話,你們就盡情地哭吧。”江豐看了看他,道:“那你説該怎麼辦?”異地他鄉,幾個少年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位看似熱心人的身上。

聞停遠道:“好啦,跟我來吧。”江豐道:“去哪兒?”聞停遠道:“破廟。”江豐道:“青衣姐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找大夫找破廟,有沒有搞錯。”聞停遠道:“如果你不想你的青衣姐死得更快,那麼,你們儘管在這裏廢話吧。”廟很破,四處都冷冷清清的,一副經常鬧鬼的樣子。

原本擺放神像的殿堂裏更是雜草叢生,狼藉一片。

其間,不時有兔子般大小的老鼠跑來跑去,裝神鬼。

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神像也已經被褻瀆神靈的人推倒在地上,臉上和身上的釉彩開始斑駁落,和破敗的頂梁、蜘蛛網連成一片,更襯托得其中的氣氛陰森恐怖。

但是,此刻他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幾個少年抬着受傷的青衣一路小跑過來,四處看了看,看看有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

結果失敗了。

他們只好把那扇破敗的門板摘下來,平放在地上,四角墊上石頭,將就着把傷重的青衣安置在上面。

此刻,青衣氣若柔絲,臉蒼白,呼也是斷斷續續的。

寧守信鼻子一酸,又哭了起來,跪在旁邊握着青衣的手,不停地喚着:“姐姐,姐姐,姐姐…”聞停遠跟着進來。

幾個少年把他當成救星一般,道:“怎麼樣怎麼樣?”聞停遠道:“國醫前兩天還在這座破廟裏借宿,這個時候卻不知道去了哪裏?如果他在的話,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江豐道:“我出去找他,天涯海角我一定把他找回來。”聞停遠蹲下來,拿手搭在青衣的脈上查了一下。

寧守信急急地道:“怎麼樣?”聞停遠習慣地摸了摸脖子裏的那道疤痕,搖了搖頭,道:“正所謂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既然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一點兒都不開心,那現在去了極樂世界,少受一點兒罪,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呀。”聽到這話,江豐第一個就不高興了。

他指着聞停遠直叫喚,道:“喂喂喂,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説這種喪氣的話來?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呀?”聞停遠從竹筐裏摘下竹筒,拔掉子,倒了幾口燒酒,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話也沒有説。

青衣突然輕輕咳嗽了一下,努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説些什麼,卻由於傷勢過於嚴重,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寧守信趕緊抓着她的手,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大聲道:“姐姐,姐姐,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乾的?我一定替你報仇。是什麼人?你説,快説呀。”聞停遠皺了皺眉頭,道:“你看她現在那麼辛苦,就別再問她了。你是不是想讓她死得更快點兒呀?”寧守信卻全然不管這些,仍然問個不停,道:“姐姐,姐姐,那幫採花賊到底是誰,你快點兒説呀?”女子努力地張了張嘴巴,手伸得很長,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寧守信的身上,只説出了兩個模糊不清的字:“温…八。”然後,伸出來的手突然又垂了下去,死了。

這朵花,在這個夏末初秋的季節,真正地凋零了。